半响过后,只听“吱嘎”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从房内迎了出来。
“宏信老弟,有何事值得你深夜到访?”庄翰墨淡然发问。
闻言,钟宏信把身后的向永宁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出声应话道:
“庄儒圣,这小子与人对诗毁了儒心,乃是你们书院的学子,师承蔡庚大儒,我恰巧在场于是便把他送了回来。”
“哦?是何人毁了他的儒心?”
庄翰墨对于向永宁并不陌生,这可是蔡庚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便踏入儒修一途,放眼整个书院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听到向永宁儒心已毁的消息,庄翰墨不禁眉头一皱,面露恼火之色。
能把向永宁对诗对到毁了儒心,至少也应是一位大儒。
与晚辈对诗本就是持强凌弱之举,可没想到对方的竟毁了向永宁的儒心,这性质可不是一般的恶劣。
钟宏信拱了拱手赶忙应话:“是一个与这小子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这怎么可能?你可知向永宁他可是儒师?”庄翰墨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与向永宁相仿的年轻人怎可能对诗对的向永宁毁了儒心?
难不成那年轻人还是个大儒不成?这绝对不可能!
钟宏信很是理解庄翰墨此时的心情,微微颔首耐心解释道:“庄儒圣,我知道这小子乃是儒师,可与他对视的年轻人当真与他年龄相仿啊,我怎敢拿这种事和您开玩笑呢?”
“有没有可能是那人用了伪装之术?”庄翰墨还是不愿相信,做出假设道。
“我用儒术看过了,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关于这点,钟宏信已经想到了,在陆宴清走向后庭的时候,钟宏信便施展儒术对陆宴清探查了一番。
“难不成是夺舍?”
“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有几分可能。”
夺舍在这个世道虽然少见,但也并非全然没有。
说实在的,钟宏信也不愿承认那些诗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作;
倘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就能有如此诗才,那他苦读三十余载圣贤书岂不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虽说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但也不可能相差的那么离谱吧,夺舍倒是一个不错的假设。
“那年轻人对的都是些什么诗?”庄翰墨继续追问,这可不是小事,必须要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钟宏信沉吟了片刻,悉数到来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少年薄录睨千秋,过目云烟浩不收。”
听了钟宏信所吟诵的诗句后,只见庄翰墨的瞳孔微瞪,露出了一脸震惊之色。
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了这七句诗的意境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而钟宏信也露出了一脸回味的神情,脸上满是赞叹之色。
足足过了半刻钟过后,庄翰墨回过神来轻声呢喃道:“好诗,真是好诗啊,就连我都自愧不如,简直是堪比诗仙之风采啊。”
没想到庄翰墨对这七句诗的评价竟会如此之高,钟宏信略显诧异。
就连当世儒圣都直呼自愧不如,足以作诗之人的诗才几何。
“那人此时在哪?”庄翰墨略显迫切的发问。
钟宏信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出声应道:“在永安县一个名叫云霓楼的青楼之中。”
“哦?怎么会在那种风月之所?”庄翰墨闻言面露嫌弃之色,那种风月之所是被他所为之唾弃的。
“庄儒圣您有所不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等诗句也是出自那年轻人的手笔,想来您应该有所耳闻吧?这些诗句都是在花魁的飞花令中所做;而这小子非要与那年轻人分个高低,于是便落得了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