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小平太也准备退出幕府,信长却不许。摒退了所有的侍从,独留下两人在帐中。
前田利家自顾自的点好了篝火和蜡烛,然后也自觉的退了出去。噼里啪啦燃烧木柴的声音时常迸现,蜡烛的烛火由于没有人剪烛花而忽明忽暗。
偌大的幕府里气氛难以捉摸,小平太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都是干坐着不说话,互相对视,表情淡淡。
信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可是眼神并不是那种脑子里思绪万千的空洞。而是精芒四闪的炯炯有神,虽然没有逼视小平太,确像是在努力的把小平太由内而外由表及里的看一个通透。
小平太并不闪避信长的眼神,读大学那会儿期末考试作弊被抓,全靠和老师对视蒙混过关。在这一点上小平太一点不虚,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不动声色的信长。
“听说这蜡烛是你做的?”信长指了指两人之间的那个烛台。这回却是信长先忍不住了,不过他开口所说的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几年前偶然所得,不足一提。”小平太看信长的心思摆明了就不在这个所谓的蜡烛上,纯粹是为了起个话头。所以也不长篇大论,夸夸其谈。
“听说一年能获利一万贯?”信长看小平太居然如此平淡,反而突然来了兴趣,看着小平太。毕竟这么大的利润,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能吹一辈子的牛批,可是小平太却放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
“差不太多,略少些,大几千贯吧。不过都是我家殿下的股本,他占的多些。”小平太据实而言,本来这个木蜡就是山内义治占一半左右的利润,小平太个人只有一成而已,剩下的四成是山内武士团太太们的脂粉钱以及纲良叔父的棺材本。
“你倒是个能挣钱的好手啊,山内羽林有你真是福气啊。”信长点点头,他还不至于为了几千贯文要死要活,但是羡慕是肯定的。
四石白花花的大米才值一贯永乐钱,三石半濑户内的白盐也只值一贯永乐钱。一身订做的顶级南蛮胴才七十贯文,一把国友名工打造的铁炮不过十二贯文。小小的蜡烛却能挣来这么多的钱财,这些钱财又将转化成军粮武备,世界真是无比的奇妙。
“上总介一年在津岛和热田所得,怕不是更多吧。”尾张土地平坦,水源充足,物产丰富,又是伊势湾北部的重要港口。账面上信长的领地不过五六万贯,实际上八万贯都评得上。
他爸爸织田信秀仅仅是伊势神宫的修缮就出资四千贯文,财大气粗。和贫穷的信浓群山间的山内义治没有可比性,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尾张随便哪个村子都是上等的水田遍布,而山内全靠一条连川的水种点大米,剩下的都是种种杂粮萝卜的旱地,穷死个人。
“不提不提,战事已毕。小平太你这次来尾张总不会只是路过吧。”“京都变乱,道路受阻,不得已转道尾张。”本来就是因为周围好几万人在打烂仗,令人不安,小平太才选择走陆路的。
“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拜会于我呢。”信长似乎有些懊恼。
“是也不是,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拜会上总介了。”小平太耍了个俏皮话。
“既然来了,就住两天,明日和我一道拔营回清须去吧。”“多谢上总介招待。”
处理完了守山的事宜,信长塞了两个马包括他们的足轻进入守山做织田信广的副将与力,并削了一部分领地之后,就算了结了此事。
当然织田信广在此之后会不会再生二心大家就无法预测了,但是信长的戒心肯定还在,就算再不满,织田信广估计也会收起自己伸出来的爪牙,先蛰伏两年再做计较。
大队军马回了清须,信长开了庆功的酒宴,大家尽兴散去。小平太留宿在了木下兄弟的家里,倒也没有什么秉烛夜谈,互诉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