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河流,可吞生魂,名为忘川,据说但凡沾惹忘川河水,神魂俱灭,便再也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忘川河上,孤孤零零的飘荡着一艘破烂的小舟,舟头立着一矮小船夫,手持船桨,头戴合欢。腰里别着一只黝黑圆润的酒葫芦。动作僵硬的破水行舟。
蓝泽筠摇摇晃晃的走到忘川河畔,这个地方,她并不常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里不喜欢这里,压抑沉闷,到处都是死亡的味道。
蓝泽筠站在河畔,看了看忘川河水,这水可真是奇怪,竟然连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
忘川河畔连通道路的是一座小桥,名曰奈何。至于河对岸一片黑暗之中究竟是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蓝泽筠酿酿跄跄的上了桥,虽然魔族已经从黄泉之中搬离,但是这奈何桥上确实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蓝泽筠小心翼翼的躲过来自凡间的魂魄,一直往里走,直到在尽头看到那抹苍老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孟婆抬眼看了看靠着栏杆的蓝泽筠,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蓝泽筠也未走,醉醺醺的,定定的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孟婆身边的木桶彻底空掉,排着的队伍才散去。
孟婆拍了拍自己的棉布麻衣,站起身来,盯着蓝泽筠道:“你来此做甚?他非凡间的人,不会来这里的。”
蓝泽筠咬了咬嘴唇,好半饷,才道:“我…只是来看看,他说你是他的至交。”
孟婆弯着腰,叹了口气,目光沉了沉,盯着蓝泽筠道:“确实是他至交,他竟然如此愚钝,竟然一时冲动,断了浮屠。”
蓝泽筠低着头,不敢看孟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我…”
“罢了,说这些,也无用,事已至此,各有各的命数,你快走吧。老身要回去了。”
孟婆收拾好东西,拿好立在一旁的扁担,正准备将身前的大木桶抬回去。
蓝泽筠见孟婆并不理会自己,心里知道她对自己定然是百般怨恨。
“前辈您等等,我自知罪孽深重,害了帝君,也害了苍生,晚辈今日来此就是想来…来问问,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孟婆听了这话,放下扁担,转头看着蓝泽筠道:“你想如何补救?”
蓝泽筠一脸坚定,看着孟婆道:“还请前辈指一条可行之路,晚辈万死不辞。”
天色更加暗了些,二人站在奈何桥上相对而望,凉风从远处夹杂着些透骨的寒意,这忘川就像是突然活了一样,奏起一曲哀歌,唱到了人的心底。
“你想救他?”
“心之所向!”
孟婆看着蓝泽筠真诚的模样,又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如今浮屠已断,多半儿已经化为尘土,随风去了,如何救?你且走吧,莫要在这里耽搁时辰。”
孟婆挥手拒绝,蓝泽筠盯着孟婆决绝的背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前辈!泽筠只想问一条出路!再无其他想法!就算是死,只要能得偿所愿,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冬夜的黄泉显得更加的寂静,就连一只鸟叫也没有,蓝泽筠后背挺直,定定的跪在桥上,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不知从那个风口吹进来的风,冰冷寒凉,再配上这忘川奈何的阵阵凄凄惨惨,不休不止的哀歌,更加渗人。
蓝泽筠觉得那阵风似乎是吹到了她的心口上,一股从心底里渗透出来的寒凉不断的往出冒。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浇息她心头热切的希望。
这些天,她去了度落走过的每一个城池,她去了汾西,问了玉扇,所有和度落有牵扯的人,都被她寻了个遍。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这忘川奈何。她只想他活着。心中执念如此!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蓝泽筠感觉自己四肢僵硬,就连血液也快凝固住了。
忽而,蓝泽筠看到了一双绣了曼珠沙华的深红色绣花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蓝泽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