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前方喧闹,吴亘跑到水从月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水从月眼睛一眯,眉目之间,骤结冰霜。
吴亘低声哀求,连连作揖,生怕这位大爷脾气一上来,直接撂摊子不干了。
“哼。”水从月转头看向别处,实在不想多瞅一眼吴亘,那张看起来天真无邪的脸下面,怎的藏了这么多坏水。
“咳咳。”水从月用手帕轻捂着嘴,走到楚姑娘面前,艰难说道:“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我等返回吧。
不瞒姑娘,我素有久疾,需得时时服药,扰了姑娘雅兴,实是汗颜。”白色手帕拿下,上有一点殷红。
“啊,公子所患何疾,快快坐下。”楚纤说着上前扶住了水从月胳膊,顺势替他撩去额头被风吹乱的一缕乌发。
水从月身体一僵,身体稍稍错了错,回头默默看了一眼吴亘,目光冷漠,眸底有凌厉光芒闪过。
目睹此景,吴亘心头狂跳,浑身冷汗淋漓。小姑娘,莫要这样,适可而止吧,再亲昵些,我怕项上头颅不保啊。
“无妨,只是我这病有些怪异,在家里时,需以尚温的心尖血配药,方可缓颊病势。此次出来了时日长了,久未用药,怕是病情有些加重。”
楚姑娘一怔,这心尖血可是不好寻啊,想了想道:“无妨,回去我求爹爹,从囚犯里选一个出来,取药为公子医病。”
吴亘一听急了,别回去啊,赶紧上前道:“姑娘,我家公子有好生之德,不愿平白害人性命。不妨让人打听打听,有无近期处决的犯人,免得多伤性命。”
“公子,原来你如此良善,放心,回去后我就派人打听。”楚姑娘眼中满是星星,崇拜的望着水从月。
正在此时,名叫甘兴的屯长忽然开口道,“启禀贵人,明日午时,有一赵国细作要在此被斩首处决,不如用他的血配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回去我就请爹爹杀了此人,取血送于客栈。”楚姑娘惊喜道。
吴亘实在是有些无语,这姑娘为什么老要回去,在这里岂不更好。
幸亏水从月机灵,“这心尖血需要现取方可,杀人之事,在城中终是有些晦气,还是在此地为妙。不如明日我二人再行出游到此,屏蔽闲杂人等,再行取药。”
吴亘暗暗冲水从月竖了一个大拇指,如此安排,妥的很。
那位楚姑娘闻言大喜,能与水从月再度出游,如此良机怎可错过,不由的连连称是,吩咐手下人抓紧安排。
入夜,吴亘三人躲在水从月的房间,细细推演次日如何救人。
吴亘顶着两个乌眼圈,指着地图道:“明日劫人,行事定然要快。水兄弟武艺精湛,还请负责阻截追兵。宝象对周遭地形熟稔,将莫信带上顺着小路逃离。我来负责拦截零散之敌。”
不错,回来后,吴亘又挨了水从月一拳头,要不是宝象死死拉住,说不得吴亘几天都别想着起床。
商议妥当,正要歇息,忽然伙计上来敲门,说是有人拜访。
三人一愣,皆是操起了兵器。自己在此地无亲无故,来者不一定善啊。
很快,门一打开,一个留着三绺长髯、身着灰袍的老者走了进来,看到三人警惕的目光,微微一笑,拱手道:“三位,小老儿入夜打扰,并无恶意。”
吴亘皮笑肉不笑道:“这位老丈,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手有意无意摸了摸刀柄。
老头并不在意,自来熟的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走路干渴,讨些水喝。此茶泡的时辰久了,已失其味。”说着把杯中茶水往地上一泼,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水落到地上,竟然不散开,在空中翻转流动,化为一匹马儿的形状,一瘸一拐凌空走了几步,散作一团水气不见。
水从月的眼神冷峻起来,身体微微紧绷,“阁下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