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打了一个颤,这些日子总是尿急尿频,实在是有些苦不堪言。正想返回营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这动静就好像老鼠在啃噬食物,若不是此时夜深人静,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小心将断刀拎在手中,吴亘猫腰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摸去。等进了一处茂密的林子,左折右绕之下,吴亘停下了脚步。
在一棵树下,一个身影佝偻在地,正啃食着什么。似乎觉察到身后的动静,那个身影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吴亘。等看清此人的面容,吴亘惊诧万分。这个看起来瘦的不像样子的人,竟然是苏剪雨。
此时,苏剪雨再不复当初高贵模样,身上衣物褴褛,身体骨瘦如柴,双手如同鸡爪,一双明眸亦化作黑色。手里还抓着一条啃了一半的水蛇,嘴角沾满血渍。
二人相对无言,吴亘没想到,这么些日子未见,苏剪雨变成了这种模样。原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却不想在此再次遇上。
「你......怎么在此处?」吴亘迟疑着问道,苏剪雨的模样实在不好说还是不是人。
听到问话,苏剪雨眼中黑色渐渐褪去,脸现惊惶之色,掉头就往林中跑去。
「站住,站......」吴亘见状,赶紧追了上去。苏剪雨显然对此地十分熟稔,吴亘费了好大劲,才将其人堵在一处小河边。
苏剪雨停在河边,身子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双肩不断耸动,无声而泣。
看到这个昔日的贵骄之女落的此般下场,吴亘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缓步上前,轻声问道:「苏剪雨,你不是与荣奚在一起的吗,为何孤身在此。」
「你走,我不要你看到我如此模样,你走啊。」苏剪雨歇斯底里喊道,连连向后摆手,却是不肯转头直面吴亘,「我不想你看我的笑话,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目睹此人惨状,吴亘不禁喟然,蹲在一旁并不出声,等待其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许久,苏剪雨终于平静了些,转过头冷冷看着吴亘,「你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
吴亘耸耸肩,「与荣奚一起过来的,话说,你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苏剪月双手拢膝,看着远处的黑暗一声不吭,并没有回答吴亘的问话,良久后方才开口道:「吴亘,我知道,你一直特别看不起我。以往还有个贵人身份,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变成这种样子,连赵国也回不去了。这下你开心了吧,如你愿了吧,你尽管嘲笑吧。」越到后面,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吴亘摇摇头,长叹一声,「到了大遗洲,总共就这么几个熟人,还谈什么过往。我们几个,能有命回去就不错了。你纵然惨了些,可我还不是也变成了这副德行。」说着指了指自已的肚子,一脸苦笑,「瞎子笑聋子,都是落难人罢了。」
看了看吴亘的肚子,苏剪雨亦是有些惊异,「你怎么了,难不成也中毒了。」
吴亘用脚搓着地上的一块石头,简略告诉了命族的事情,「你说惨,还有我惨吗。」
扑哧,苏剪雨终是收了眼泪,笑了出来。走到吴亘身旁坐下,幽幽道:「这次入大遗洲,虽说与你有些关系,但终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的。以往家里宠着,觉着什么都是自已的,什么人都应让着自已,如今落到如此境地,方才觉着自已以前有多么过分。」说着头靠在膝盖上,满是萧瑟之意。
二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远处的林中,飞出一个闪亮的光点,缓缓萦绕于二人四周。光点形如蒲公英的种子,周身发出柔和的白光,如精灵一般静谧飞舞。不一会儿,更多的光点飞了
出来,如风里杨花,漂浮不定,点缀于幽暗树林中。有一枚光点被风一吹,落在了吴亘身上。
吴亘伸手捻起,刚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