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尘抿着小嘴一声不吭的听着,小山偷偷瞄了她一眼,才继续道,“方丈师傅说大哥这次的伤看着严重,其实还没有上次回山门求救时那么危险,所以,大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嗯。”小净尘淡淡的应了一声,“师傅呢?”
“方丈师傅受的是内伤,医院也没办法,不过听明然和明澄意思应该没有大碍,说是方丈师傅功力深厚,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小山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小声道,“苏放的情况不太好,他内伤太重,已经……”
小净尘脚下一顿,悲愤含泪继续往前走——她终归还是杀了人的!
酒戒、肉戒、杀戒,她破了个全,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回山上去继续当和尚了。
小净尘轻轻走进病房,白希景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床上,银白的发丝软软的洒在枕头上,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宁静得像一幅画,小净尘坐在床沿,小心的握起白希景扎着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掌心的热度熨帖着她的皮肤,暖暖的温馨。
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小净尘静静的望着白希景——当不成和尚也无所谓了,只要有爸爸陪着她就够了!
小净尘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累了就靠在床沿休息一会儿,可是,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梦见爸爸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时的情景,每次还没完全睡着都又被吓醒,惊恐的睁开眼睛看见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白希景,她的心才能平静安宁下来。
于是,她不断的重复着噩梦、惊醒、噩梦、惊醒的过程,不过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嘴唇干枯起皮,目光呆滞,憔悴的眼底都有了青色,看得小山都心中不忍。
“大小姐,要不您去旁边的床上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小山轻声劝慰道。
小净尘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爸爸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小山无奈,只好去找方丈师傅,可是这次,方丈师傅的话也不顶用了,小净尘固执的坐在床边,连吃饭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还一眨不眨的盯着病床上的白希景,她这种近乎于偏执的态度急速消耗着她的生命力和体力,急得小山的头发都白了好些根。
幸好,在大家都为小净尘的身体担心得想要直接敲晕她的时候,二十四孝好爸爸终于醒了。
白希景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一个连梦都没有的好觉,他几乎以为自己会直接睡死过去,可是最后,他还是坚|挺的醒了过来,睡得太久,身体的感觉都迟钝了很多,最先醒过来的是光感,薄薄的眼皮根本遮挡不住明媚的阳光,然后是听觉,安静的环境里浅浅的呼吸声令他安心,然后是嗅觉……好吧,氧气罩罩着,他什么都闻不到,最后是触觉……
手心里软软肉肉的感觉渐渐变得清晰,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指,明明没什么力气却仍然握住了那个暖暖的小手,白希景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有些炸光的视线,然后缓缓转头,目光下移,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宝贝闺女正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令人心神宁静。
白希景动了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白嫩嫩的脸颊,小净尘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向来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却满是惊骇和后怕,以及不知所措的茫然,看得白希景一阵心疼,傻爸爸刚要开口,就见小闺女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脸上,白希景眨了眨眼睛,等待着女儿惊喜雀跃的呼唤。
可是,小净尘只是愣愣的望着爸爸睁开的眼睛,脑海里不断重复放映着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呆滞的眨巴眨巴眼睛,“爸爸醒了”四个大字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把她给砸懵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净尘白眼一翻,晕了!
白希景惊得几乎坐了起来,他挣扎着扯掉氧气罩,颤抖着手指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然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