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一路恍惚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清露院。
院里传来新绿的声音“小姐,你再接着讲柳飘飘的故事吧?她第三次睁眼后怎么了?小姐,其实奴婢想问问,她第二次睁眼看到柳茹茹,是怎么做的?就没有对她,对木三,还有那个表姐做什么吗?”
任舒喝了口厨房煮的酥酪,抬头转向院门,就瞧见周沁静静得站在那里,疑惑得叫了声“母亲?”
新绿等一众丫头忙看过去,若然见大夫人站在门口,莺歌站在身后,忙过来见礼。
十一月的天气,凌厉的秋风吹在身上,凉意就直往人身体里钻,周沁望着坐在光秃秃的秋千上的任舒轻轻皱了眉,抬脚走了过去。
“舒儿,不冷吗?”
身上不穿斗篷,身下又不垫个什么,干坐着吹风,周沁都替她觉得冷。
“不冷。母亲怎么过来了?”
她刚回清露院没多久呢。
“外面冷,我们回屋里说说话可好?”
任舒觉得周沁很不对劲,也无所谓坐哪,便同意了。
两人进了屋,周沁不让人伺候,还让莺歌守着门,不让人靠近。
两人独自坐了会,周沁喝完了一盏茶才慢慢开口“舒儿,母亲是不是做错了?以前的你活泼开朗,与母亲无话不说。自从那天砸了舒衡院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话少了很多,为人清冷了,还一下子有了高深的武艺。对人再没有以前的可亲,甚至竟还能打开大牢里的锁。变成了一个我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所以母亲以为我中邪了?”
任舒将手放在桌上,手指逐一敲击着桌面,面上淡淡得。
“原先我是这么认为得,几乎一夜之间,你像换了一个人似地。除了中邪,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若不是净慧大师说你没中邪,我是坚信不疑地。可今天的事让我明白。你真的没有中邪,只是变了,想来是知道了这些事,对家里,对你祖父、你父亲、甚至我都失望了吧。”
任舒跳动的手指停了下来,视线移到了周沁的脸上,半响方道“母亲想错了。从我出生起,你对我关怀备至,我生病了你就一宿一宿地照顾我。我相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哥哥们对我都羡慕得不得了。可是,这么疼爱我的你,在认为我中邪后,就请了道士上门驱邪。母亲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吧。”
任舒的话轻轻柔柔地拂过周沁的心尖。
周沁睁着一双大大的美眸,眼中有被说中心事的认同、愧疚和疑惑。
任舒转开了眼,望着墙上挂着的山水图,漫不经心道“母亲想过没有,道士驱邪是如何驱的?曾经有个道士拿了桃木剑,撒了狗血后,发现被驱的人仍旧说着疯话,便让人将她绑到了木桩上,在木桩周围堆了柴火。被驱邪之人的父母、哥哥等亲人全部都在,他们或悲伤、或不忍,却没有一个人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亲人被火吞没。那火刚烧到脚的时候,她就哭喊着,求着父母、哥哥们救一救她,刚说了一句,整个人就被窜起的火苗点燃,瞬间就被火吞噬了。整个府里全是她凄惨、痛苦的大叫声。”
听到这,周沁浑身一抖,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胸腔里的悲伤仿佛要喷涌出来,面前的任舒仍旧面无表情,眼中深沉得黑夜,半点亮光也没有。
“母亲听过春天发情的猫叫吗?那样凄厉的声音不及她惨叫声的万分之一。”
周沁下意识地抬起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亲人吗?怎么会仍由他被烧死呢?舒儿认识这人吗?是谁家的?”
任舒极淡地扬了扬嘴角,答非所问道“母亲觉得当初我伤了那道士好,还是被火烧死的好?”
周沁喉间一哽,一把抓住任舒放在桌上的手,边哭边道“不会的,不会的。母亲绝对不会让那道士放火烧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