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跟着就响了,歪把子火舌附近的‘射’击孔范围上,流弹‘交’错撕扯着坚硬墙体,歪把子机枪暂时哑巴了。
最后一颗子弹出膛,胡义扯下机枪就是一个横滚,同时低喝:“向右,走。”话落后才注意到,罗富贵早往右挪出一块去了,哪还用得着催?
歪把子重新开始嚎叫,朝着胡义刚刚‘射’击过的位置猛打,这时左边响起了一排枪,接着第二排,然后第三排,压得歪把子机枪刚刚打出十几发子弹又停下了‘射’击。缩了一小会再探上‘射’击孔想要继续,结果枪口焰一亮,东边的那‘挺’机枪立即把第二个弹夹全送了过来,‘射’击孔附近被打得飞灰跳土乌烟瘴气一片。负责向东‘射’击的鬼子和伪军们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
一‘挺’歪把子被压住了,被胡义和一班‘交’替,打成了结巴,只有零星的步枪在胡‘乱’‘射’击。刘坚强朝后喊:“二班准备跟我上!”话落后爬起来,猫下腰准备往三四十米远的护壕边缘冲,忽然发现炮楼顶端的垛口后似乎有人影晃,紧跟着有一点火光在炮楼顶上亮了起来,随后打着旋转着圈儿飞出垛口。
手榴弹?不可能!手榴弹哪还有着火的?尽管看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刘坚强还是再次卧倒了,同时喊:“隐蔽!”身后的几个战士霹雳噗通一片匆匆卧倒响。
那一点火光落地,哗啦——清晰的碎裂声传来。
呼——火焰瞬间升腾。
有伪军扔下了一个简易燃烧瓶,摔碎在护壕外,篝火熄灭的位置附近,瞬间照亮出一大片范围,燃烧在地面上,燃烧着泥土。
眼睁睁看着前方的火光,刘坚强咬牙切齿也没辙了,油是很难炸灭的,何况摔成了一大片,重新有了光线,没法往前推了,并且推过去就是护壕,再接下来是铁丝网,什么工具和准备都没有,前途一片灰暗,怎么办?
……
听着机枪着火光狰狞的烧,黑黝黝的坚固炮楼巍然耸立,仿佛巨兽站在夜幕里得意地笑,陆团长一直紧攥的拳头松开了,朝吴严命令:“撤。全体撤退。”
“团长,可是九排还在那边!”
“不能再打了,再打九排就得搭进去。撤,执行命令。”
打了这么多年,能打成团长,是因为从来不会打昏了头。没料到这个炮楼已经修建得这么完善,连重机枪都抬进去了,明知可能打不动,还是命令打了,尝试了。陆团长这么做不单单是试图接回那些物资,更重要的原因是九排也是自己手底下的崽子,不能让九排寒了心。
但是现在九排也加入战斗了,一连在自己的掌握内,随时可退;对面的九排却无法控制,他们很可能因此陷进去,再也走不了。政委也说过,宁可物资损失掉,也争取把九排拉回来,现在看来,撤出战斗起码九排还在,虽然一时没法回来,起码还在,这才是关键。
……
二班的战士们已经靠近了刘坚强附近,马良带着三班在二班侧后又悄悄向前了一段,石成的一班和胡义的机枪‘交’替着拼命往炮楼上压制。
火焰一直不灭,等不起,刘坚强再次‘摸’出手榴弹,炸灭多少算多少了,刚刚捏开手榴弹盖子,突然听到西面似乎有呼喊声。炮楼上的机枪一直在疯狂响,嘈杂得听不太清楚。
努力竖起耳朵,那呼喊声似乎越来越大,好像是好多人同时在大声呼喊,一遍又一遍,逐渐变得整齐划一,终于超越了枪声的喧嚣,使刘坚强听清楚了内容,整个二班都听清了,然后三班也听清了。
“……九排,撤出战斗。九排,撤出战斗……”
那是一连全体的呼喊,回‘荡’在机枪的嚎叫声里,回‘荡’在漆黑的夜空,听在刘坚强耳中,偏偏觉得‘激’越昂扬,排山倒海。
逐渐的,连炮楼里的枪声都停了,敌人惊讶了,‘迷’惘了,他们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