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田地位于辛庄的东南面,由于灌溉不便,这里的土地相对贫瘠。在后世时,王斗曾在农田里干过活,加上继承了该身体的技艺,种田并不是问题。
他赶着牛,推着犁,对自家麦地进行深耕翻地,母亲钟氏则是随后用耙耢整地,将耕翻的土壤耙平耙细,小妻谢秀娘则是去挑水浇地。由于近年田地干旱,墒情不足,只得浇水造墒,否则小麦的出苗率就不会高。
最近的一条溪流位于两里之外,要浇水造墒,只得去那边挑水。二十几亩地都要造墒,全靠谢秀娘挑水,这辛苦可想而知,她小小的个子压着两个沉重的水桶,一声不吭地来回走着,拼命努力,只是小脸上越见柔弱苍白。
其实在这辛庄的东南面原本有一些水池与水渠,原是万历年间修建的水利,不过年深日久,这些水池水渠大多淤塞,积水难存。如要清淤补漏,是非常费工耗资的事,除非动员官府或是整个辛庄的力量。眼下辛庄当然没这个能力,加上现在庄内的里长甲制废弛,也没这个组织力。
河流水池水渠都指望不上,很多辛庄人家便开挖井灌用于田地人畜的汲饮。不过干旱,现在那种耗资二、三两的简易小井,或是需银七八两的小砖井出水量己是越来越少,挖了等于白挖。
而那种砖石深井,光材料工费就要两银子,更深的井甚至要十余两银子,一架水车也需要费银十余两,还需要用畜力挽拽。种种成本算下来要二十多两银子,不过这种砖石深井每井灌田可达二十余亩,如果家内丁壮多,家口富裕,开凿这种深井还是划算的。
挖小井无用,挖深井王家拿不出钱,只得靠最原始的人力了,其实还有一种选择,雇佣人力挑水。保安州现在兴起一种挑水工,专门帮人挑水,初每担水铜钱三枚,现在己经涨到十二钱一担,且不易寻觅。
不用说,这笔钱钟氏是舍不得出的。
三人干到中午,都是汗如雨下,钟氏越见苍老,谢秀娘脸色更白,身子看起来越加瘦小。
等二十几亩地全部耕完,加上整地造墒、播肥播种后,己是到了八月下,不过地上的事情全部忙完,全家也就松了口气。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农活很累,也很锻炼人,王斗黑了很多,不过身体更加壮实,目光更为沉稳,那句话说得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王斗相信苦日子终会过去。
……
崇祯七年的八月二十四日,王斗回到了靖边墩。墩内几人还是老样子,不过现在是秋播时节,除了两个妇人,余者各人都是出去抢播农时了,一直临近傍晚才回来。
看到王斗,各人目光都很奇怪,钟大用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他却不敢再象以前那样对王斗喝三吆四,只是板着脸不理王斗,偶尔细细的眼睛一闪。杨通的身体好了一些,不过他的门牙永远不见了,见到王斗,他的目光不免怨毒,不过只敢在背后嘀咕一句,说什么连王斗都没听清楚。
齐天良、马名,还有墩内几个妇人对王斗满是敬畏的样子,再见面一口一个王哥儿的,叫得颇为亲热。韩仲老是围着王斗身边转,象是他身后长尾巴似的,只有韩朝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王斗察觉他不时偷偷观察自己。
傍晚时墩内各人生火造饭,一股烟熏味将围墙内的空间笼罩住,从各人吃的饭中,就可以看出墩内各人的生活地位。
甲长钟大用及其妻吃的是白面,余者墩军及妻口吃的是少量高粱粟米混上一大堆的野菜,韩朝兄弟也是如此。王斗吃的黑面烤饼己经让好几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了。不过王斗其实吃的是家内带来的粮食,按军饷,他现在只能吃糠咽菜了。
猛然听到“哐”的一声响,却是韩仲一把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