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看了秦城半响,秦城硬是一声不吭,屁都没有放一个,那神态,当真有几分八风不动的气势。
上谷军营的骑兵如今都归秦城统制,秦城不说话,他们这些至少在名义上是秦城部下的将领自然也不好多言。但凡事无绝对,就好比说脾气火爆向来习惯直来直去的马大山,这会儿已经在憋气了。
车步兵校尉见秦城不说话,他们心中虽然有些着急,但总归是不如骑兵将校来得猛烈,况且对付匈奴小股骑兵这种事,车步兵也是爱莫能助,他们去了,最多也就是摆摆声势,吓吓人家,终归不能对匈奴小股骑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所以这会儿,这些车步兵校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了沉默。
李广见军帐诸将都只是自觉不自觉的看着秦城,而秦城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来时的路上,李广也问了秦城是否有了打算,秦城也只是说只能随机应变,李广虽然心里相信秦城已经有了打算的成分多些,但他也不会逼秦城去开口。军帐中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李广便干咳了两声,道:“诸将有何意见,但说无妨,形势逼人,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
被李广这么一说,本就按捺不住的马大山,这会儿走出来一步,一抱拳,朗声道:“禀将军,末将有一言,不说不快。那匈奴小股骑兵入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打马邑之围后,匈奴单于那小儿便没有消停过,这几年也时有派骑兵南下。平日里面对这种情况,我等都是骑兵出战,对匈奴小儿迎头痛击。此番匈奴小儿南下,行动再普通不过,末将不知各位为何闭口不言,但末将以为,军营骑兵出战就是最好的办法!我等就该杀出乾桑,去狠狠教训那些匈奴小儿,让他们为他们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广听了,不置可否,而是问众将道:“诸将以为马将军之言如何?”
“将军。”纪铸走出来一步,抱拳道:“末将认为,匈奴此番出战,不可如往日视之,更不可轻率出击。”
“怎么就不能如往日视之了?”马大山不服道,“骑兵出击,本就是惯例,为何又成了轻率出击了?难不成纪将军是怕了他匈奴小儿?你要是怕了,自在军营候着便是,我愿率本部骑兵为先锋,去干他娘的!”
纪铸瞥了马大山一眼,声音冷漠,“纪某何时怕过匈奴人,哪次与匈奴作战本部不是冲在最前面?马将军说话可要用脑子,不要逞一时之快。”
“我说话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他匈奴小儿这回难不成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让你等如此畏首畏尾?平日征战里你纪将军不是最喜欢抢先么,这回怎么就成了这幅怂样儿?你要不愿战,你便不战,我自带本部骑兵去迎敌便可!”马大山几乎是吼道,唾沫星子都要溅了纪铸一脸,说罢向李广抱拳道:“请将军下令,许末将为先锋,末将必定不负所望!”
“你部?”李广没有及时表态,纪铸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问问,你部现在是何部?马将军,你恐怕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如今你是重骑军侯,可不是骑兵校尉!”
“你……”
“好了,不要说了!”马大山正要面红耳赤的和纪铸争论,李广便呵斥道,说罢李广揉了揉太阳穴,道:“回回都是你俩争,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今日不得再多言!”
待纪铸和愤愤不平的马大山回到先前的位置,李广这才道:“若是众将中有人的想法和马将军雷同,本将现在大可告诉尔等,今日不同往昔,战法必须改变!方才纪将军说的不错,尔等要记住,你等已是重骑将官和轻骑将官,不再是之前单纯的骑兵将官,因此此番迎敌,策略随之也要改变。”
“况且前些时日匈奴新败,必然恼羞成怒,此番匈奴小股骑兵南下,不可视为单纯的侵扰行动,左贤王用兵,向来大手笔,且不肯吃亏,此回定然留有后手,尔等切记不可轻敌,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