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纵和一帮子亲随把庄虎臣护在中心,这些人虽然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但是毕竟不是专业保镖,枪法虽然不错,但是在夜里很难发现偷袭的人。
一群人把开枪还击边撤退,不远处那辆装饰的极尽奢华的马车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烂木头。庄虎臣从最初的惊慌里回过神以后,发现偷袭的人枪法很烂,虽然枪声还算密集,但是很难伤到人。而且这些榆林堡出来的亲兵毕竟是打过仗的,遽然遇袭并没有乱,一半人掩护庄虎臣后撤,其他人利用树木和房屋的拐角作为掩体,努力搜寻开枪的位置。不多时,这些装备了新式五子洋枪的亲兵就压倒了偷袭者的火力。尤其是王天纵,一边护着庄虎臣,一边开枪,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人发出惨叫、哀鸣。对面一声口哨声,黑夜里的人影一刹那的功夫就跑的无影无踪。王天纵他们要去追赶,庄虎臣摆摆手道:“不要追了,看看是什么人干的。”
几个亲兵谨慎的跑到前面,还有几个人枪口朝着四方警戒。
王天纵满脸惭愧的问道:“大人有没有伤着?”
庄虎臣脸色煞白道:“不碍事的,没伤着我,幸好没坐马车啊!”
王天纵挥手把身边几个亲兵一人一个耳光,怒道:“你们是猪啊?能让别人把炸弹装到大人的马车上?自己说,你们该当何罪?”
被刚才的变故吓的魂不附体的亲兵满脸的困惑,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王天纵黑着脸问道:“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人接近过大人的马车?”
几个亲兵想了又想,突然一个一脸酒刺的小子眼睛惊恐的瞪得溜圆,庄虎臣见他的表情,知道他想起什么,就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酒刺小子低着头,喃喃道:“我们一直都守着马车来着,就只有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玩皮球,球跑到车子下面,小孩儿钻到车下面捡,就两个孩子啊!”
王天纵一脚把他踢的翻了个跟头,怒骂道:“孩子?就这俩孩子差点害了大人的性命!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是吃货!”
几个搜查的亲兵跑了回来道:“大人,那些人跑了,被咱们打死了七个,还有一个重伤没死的,还没审他两句,就一头撞墙上自杀了。”
王天纵阴着脸道:“一个活口都没有?那就是没头公案了?”
一个亲兵摇头道:“搜了他们身了,外面穿的是一般人衣裳,不过里面都贴着符,应该是义和团的人干的。”
庄虎臣一愣,竟然是义和团?这个倒没想到,刚才他设想过是洋人干的,也想过是朝廷里的人下的手,就是没想到义和团。自打联军进了北京,义和团的人跑的跑,没跑的基本上被联军杀光了。
街上响了半天枪,周围的房子里就没有一个百姓打开窗子看热闹的。自打五月义和团进了京,北京城死人无数,庄亲王府门前就成了杀人场,每天被当做二毛子、三毛子杀头的就一千多,其他地方被杀的就无数了。紧接着,甘军进了北京,他们也是又抢又杀,然后义和团和甘军你杀我,我杀你,禁军八旗也来凑热闹,等到聂士诚的武毅军进了北京,打的就更热闹,军杀团,团杀军,当兵的和义和团一起杀老百姓,然后义和团自己又大规模的械斗,死伤枕籍。洋兵进了城,侥幸逃过前面几个月混乱的,又被联军又抢又杀,可怜几百年的帝王都成了人间地狱。十室九空已经不是个形容词了,活下来的人也都吓破了胆,听见外面枪响,也没人敢开门看个究竟,都在家里念佛求菩萨保佑呢。
庄虎臣看王天纵还要打这些亲兵,拉住了他道:“旭九,算了,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别怪他们了!”然后又问道:“你们刚才搜身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亲兵齐声道:“没有,路上就没有行人。”
庄虎臣对王天纵道:“把这些尸首弄到没人的地方,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