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臣找长庚要钱,那和向狗要到嘴的骨头没多大的区别。
长庚就是俩字:没钱!被说的急了,他就开始哭穷。
庄虎臣有些不悦,拿出朝廷的帽子压他,结果被长庚软不软硬不硬的就给顶回去了,朝廷的体制一个将军的养廉银子是一年两千两,结果发到手里的只有二百两!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朝廷的体制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长庚说到最后,干脆让庄虎臣去和陕西、新疆两省的藩司打擂台,能讨来饷是你自己的本事,讨不来也怪他这个总督不得。
新疆的藩司还好办,庄虎臣兼着喀什喀尔的提督,甘军在新疆凶名宿著。新疆的藩司提起甘军,脑袋都是大的,可是陕西就麻烦些,长庚这个总督不发话,陕西藩库里银子再多,也不敢拨给他。
庄虎臣和他磨了半天嘴,也没什么结果,拱手算是告辞了,悻悻而归。
长庚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这个巡抚还是太嫩了啊!跟自己打太极拳,再学二十年吧!
庄虎臣出了总督府,一群在总督府站班的候补道聚在门口等他。
庄虎臣看着这些穿着官府的叫花子,理都没理,跳上西洋战马,飞驰而去。弄的这些想巴结新任巡抚的候补道们面面相觑,这个庄大人的架子也太大了!
庄虎臣回到巡抚衙门,进了签押房哈哈大笑。
手下这些人想起那些叫花子一般的官员也是笑的捂着肚子,这大清的官场笑话也确实多了些,怪不得在天桥有些破落旗人把骂大清的官当了营生,比说相声的还热闹。
过了一会,大家都笑够了,只有庄虎臣还在笑,弄的大家都有些含糊了。
陈铁丹想起来刚才的总督长庚,有些来气:“这个总督真不是个玩意!大军的粮饷是朝廷拨的,又不是他们家的,凭什么不给?惹恼了,我和那些回回围了他的总督府!不给银子就到他们家去!”
李叔同笑道:“你没瞧这些官的样子?穿的比叫花子还不如,别到时候人家唱段莲花落,你再给他掏两个,又弄赔了本!”
庄虎臣微笑道:“本来就没打算能从他手里弄来钱!甘肃的民政就是我管,这个是不要紧的,新疆也不敢不给钱!陕西藩司只要两宫还没回銮北京,他也不敢不给,毕竟庆王和荣禄还在西安!不过等太后和皇上回了北京,这个钱就不好要了!”
李叔同点了点头道:“是啊,大人想把手伸进陕西可不容易啊!”
庄虎臣笑了笑:“他不给就最好!怕的就是他太听话了!”
李叔同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笑了。
陈铁丹和王天纵听迷糊了,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们操心的,插嘴多了,怕找不痛快,就没敢问。
庄虎臣对陈铁丹笑了笑道:“给你支派个差事。”
陈铁丹一听有事做,登时就笑了:“大人说吧,刀山、油锅,没有我不敢去的。”
庄虎臣笑道:“你又不是油条,下了油锅也没什么吃头!老子让你去西安讨账!”
陈铁丹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保证不会办砸了差事,他敢少给咱们一个子试试!他是铁公鸡,我有钢钳子!”
庄虎臣又笑道:“要是这样,你就不用去了。”
李叔同看着一脸迷糊的陈铁丹道:“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去讨,但是不一定非要讨回来不可!”
陈铁丹苦着脸道:“大人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讨账又不用讨回来?那我去西安干什么?”
庄虎臣满意的看了看李叔同,笑道:“你不必亲自去,派个下面的人,就住在西安,隔三差五的跑一趟陕西藩司衙门,不必催的那么急,他不给也别逼人家,反正就是隔两天去一趟就好了。”
陈铁丹被弄的更迷糊了,但是不明白归不明白,也只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