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着舰队在海上阻截山东新军。
山东的新军被袁世凯调教了十年,眼睛里除了认识袁大帅,别的一概不认,而领兵的大将又自恃坐的是德国人的船,所以更是不把陈铁丹这支庞大的舰队放在眼睛里,认为他们没有胆量开炮。陈铁丹是在娘子关打过八国联军的,八国联军都没怕过,还会怕一个德国的洋行?结果一阵大炮,把六艘船都打沉了,只救了二十多个德国籍船长、大副、轮机长,剩余的一万多名山东新军都任由他们在海里喂了鱼虾。
从大清朝廷的角度来看,山东新军不听调遣,不遵圣旨,确实可以视为叛逆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辜鸿铭的话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汤生,你糊涂啊!打沉了船,为什么不去救人?”
“都是些叛逆,救不救都是那么回事儿。”辜鸿铭不以为然道。
庄虎臣看着二堂里的人,似乎都满赞同辜鸿铭的看法,只有蔡元培一脸的愤慨。
“鹤卿先生,说说您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庄虎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吃错了药,无病呻吟。
“我赞同庄大人的看法,这确实是禽兽之举!若是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不能救援对方的人,那还有情可原,而现在是一群陆军掉进汪洋大海,根本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居然不救人,这就只能说统帅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了!”
“少爷,你也太矫情了,蔡先生,你也是的,值当的吗?不过是群乱臣贼子,死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好好的一个小年都让这些死鬼给搅合了!”赵裕德有些看不过眼了,觉得庄虎臣、蔡元培太小题大做了。
蔡元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猛然又想了点事情,对庄虎臣道:“庄大人,这次你的舰队打沉了德国的商船,怕是和德国人要有一场风波了,外堂里有我兰州大学堂的法学专家,是不是请过来,商量一下善后?”
庄虎臣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让鹤卿兄费心了!”
过不多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跟随蔡元培走了进来,蔡元培指着这个人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兰州大学堂法学院的院长,国际法和国际海事条例方面的专家,方建辉先生。”
庄虎臣点点头算是见礼,双手一指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道:“有劳方先生了。”
方建辉推推鼻子上厚如酒瓶底的眼镜,仔细看看电文,陈思了许久道:“大人,按照国际海事条例和国际法的惯例,海军有权利在公海上检查商船,而您的舰队是大清国的新北洋水师,则不论是在清国领海还是在公海上,都有权对德国汉莎罗萨公司的商船进行检查和扣留,按照国际海事的惯例,船只的所有权不看悬挂的国旗,而看船长的国籍,当时德国籍船长已经同意您的舰队登舰检查,并同意被解除武装,那么山东新军拒不执行,则按照国际海事惯例,可以视为德国汉莎罗萨公司的船只被海盗劫持了,而山东新军用步枪射击则可视为海盗对合法舰队的战争行为,您的舰队攻击这六艘船的行为完全符合国际法和国际海事惯例,从法理的角度来看,新北洋水师的统帅做的无可挑剔。”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大人无忧矣!”葛师爷头一个笑逐颜开。
“少爷,铁蛋办事还是牢稳的,家生子就是懂事,不会给你惹祸招灾的!”赵裕德也是笑容满面。
方建辉继续说道:“大人,甲午年日本人打沉了悬挂着英国旗帜的‘高升’号运兵船,而英国人没办法的原因就在于此,当时‘高升’号的英国船长也已经同意日本人登舰检查,解除武装,可是北洋官兵拒不接受,所以在上海的国际海事法庭上,判决日本的行为合法。”
“当年日本人打沉了‘高升’号,不也没救人吗,英国人都没说什么!”一个军官插了句嘴。
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