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从大营里提出来的,他被人捆住脚,丢在马车里日夜奔驰两天,滴水未进赶到这里,若是靠着一股毅力,此刻恐怕已经失意识。
阳光刺目,那居高临下的女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背着灼灼烈日,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下颌微微一痛,秦珏轻轻垂下眼帘,遮住刺进来的光线,嘶哑着嗓音缓缓道:“……知道。”
“首先,收起你那样的眼神。”
女人声音冷淡悦耳,若是只听这话,恐怕还以为她在好言劝谏。
然而她话音刚落,那抵在男人下颌的枪尖蓦然收回,以迅雷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刺进旁边一战奴的胸膛。
“噗呲——”这是血肉被捅开的声响。
秦珏侧脸微微一热,温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没一会便失了热度,变刺骨冰凉。
那战奴满眼惊愕,置信地看着红色枪杆,藏在身侧的指蓦然一松,一柄匕首当啷一声坠地。
“看见了吗?论你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只是的奴隶。如果学会当奴仆,那就没必要活着。”高高在上的女帝慢条斯理说着,慢慢收回长.枪,枪尖随意一甩,上面的血水珠子一般滚落。
她的举动那么轻易,语气那么平和,似乎没有杀死一个人,而是随摘下一朵花。
秦珏睫毛眨动,体内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度好似被脸上的血滴吸走,他胸口的脏器在鼓动,他太疲惫,神智都有些昏沉,难以分辨心脏里涌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只能悄无声息垂眸,低下头颅,让自己看起来更柔顺谦卑。
“还算错。”女帝口中吐出夸赞之语,她心情似乎很好,语音中带了点笑意,轻飘飘道,“姿色尚,当战奴惜了,若来身边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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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询问,口气却是陈述。
毕竟她想做的决定,本就需要征求他人的意见。
周围有人瞪大眼,有人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间掩住的诧异。
女帝却没在意众人的惊异,丢下这句话,她便策马返回,长.枪映出的光耀眼夺目,在视野中逐渐远。
很快,便有人来到秦珏面前,将他从战奴中拖走,带一处营帐中洗澡换衣。
这里的仆从都分安静,无人开口说话,他们给秦珏擦洗身体,看见他脚上的伤也没有表示任何疑问,仿佛他只是一个需要交流的物件。
或许,他本就是个物件。
洗干净一身风尘,换上轻薄的绸衣,吃了一点食物,被包裹着送到最大营帐内的床榻之上时,秦珏内心如此想到。
身为泽国皇太子,有一位荒淫无度的父亲,自小生活在混乱的后宫之中,秦珏明过这意味着什么。
他已然反应过来,自己从一介战奴成了那位女帝的床.伴,大概床.伴都算上,只是一个工具。
屈辱吗?屈辱。
这比当一个奴隶,都要来的屈辱。
成为奴隶最多折磨他的□□,当他一堂堂皇太子,沦为床笫之间的玩物,那便是在折辱他的灵魂。
但为什么,在屈辱、厌恶、自弃的背后,他心口还涌动着另一股知的情绪?
秦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望着帐顶出神。
女帝还没来,账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周围很安静,他在路上奔波两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此时洗完一个热水澡,吃过东,睡在这样一个安的、用担心任何刺杀暗算的地方,没多久就被浓重的睡意包裹,眼皮变沉重。
知觉,秦珏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久违的沉眠中。
阿洛没想到,练完兵回到营帐,她竟然会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灯烛闪烁,朦胧昏黄的光影间,床榻之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男人,他睡姿很规矩,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