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的副将神情诧异,一般为了加紧时间赶路,军队行进时只有夜晚才会停止,午大都只在路吃些干粮。
虽觉奇怪,副将却也不敢质疑,只当是女帝情好,才下达这样的命令。
大军陆陆续续在这片原野歇息下来,众侍从早就追了女帝的步伐,秦珏来得最慢,赶到时吸引了一大批的视线。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眼旁观,这样弱小的侍从,连跟紧女帝都做不到,女帝还会留他在身旁吗?
秦珏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到女帝面,跪下请罪道:“玉奴来迟,望陛下责罚。”
这样的情景这几时常发生,旁观者眼底皆是看笑话的模样。
这玉奴做样样不行,先是被女帝罚每挥抢。又一有次在校场之,女帝与其他士兵较量,令他拿一柄大刀来,他竟拿不,被女帝罚身都得绑沙袋行。
而今身为侍从却追不女帝,也不会受到何种惩罚。
却见女帝回身,微微侧首垂眸,漫不经道:“之还以为你有长进,原来还是如此不堪。”
男人眼睫轻颤,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轻淡地就像一缕风,从他身一晃而过。
秦珏陡然感到无尽的疲惫从四肢百骸漫来,犹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此他还不觉得疲惫,为撑一气,可当她说出这一句话,他就像主人责骂的犬,突然感觉一阵茫然无措。
“陛下……”他说,奴会做好。
张了张,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她是一国女帝,万人敬仰,何必等他成长来?她完全可以将他这个没用的奴仆舍弃,换更有用的人。
秦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更加卑微地弯下脊梁,即使她已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啪——”
风袭来,一捆绳索被扔在秦珏脚边,陷入柔软的青草里。
随之而来的,是女帝冰冷的话语:“用此绳缚住双手,今后你便跟踏雪跑吧。”
那一刹那,秦珏有种从冰冷的湖底破水而出的错觉。
一刻的窒息憋闷全都烟消云散,冰凉的手脚轻颤,渐渐恢复热度,他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没有被抛弃,她依然留他。
其他人吃饭休息的时候,秦珏用那捆绳索一头绑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头缠在踏雪的马鞍之。
他做得认真又细致,只是靠近踏雪时,被它狠狠喷了两下响鼻,还差点给踢一脚。
踏雪是一匹汗血宝马,神骏英勇,跟随女帝多年。它全身呈暗红色,颈部鬃毛在阳光下泛亮泽的光,为四只蹄子是色的,此取名踏雪。
除了女帝,踏雪不喜欢任何人靠它太近,就是给它喂粮和洗刷身体的下人,都时不时被它撅蹄子。
简单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刻钟,大军再次行动来。
跟随踏雪跑反倒比午轻松一点,那绳索带拉力,哪怕秦珏跑不动了,踏雪也能拖他往奔。
跑的久了,秦珏的双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若是踏雪再加快一点速度,他还得努力撑住不要摔倒,看来格外狼狈。
有人在后面嬉笑:“你看他,像不像一条狗?”
众人哄然大笑,笑远远刺入耳朵,秦珏恍恍惚惚间,他哪里是像呢?
大概在女帝眼,他本就是一条狗。
拽手腕的绳索突然一转方向,秦珏跟一个踉跄,好悬稳住了身子。
女帝驱马往右侧方去了,那边的原野之,盛开不名的野花,原本青绿的草原变成了粉的颜色,她朗道:“你自行进,不必跟来。”
说,她一低喝“驾”,踏雪蓦然疾奔来。
后面跟随的一队侍从望远去的踏雪和女帝,以及那后面连滚带爬的男人,不禁面面相觑:“陛下是忘了玉奴吗?那样跑一段,怕是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