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走到会极门前的时候,刚好看见邓瑛正和惜薪司的陈桦说。
陈桦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抓着后脑勺低头说道:
“厂督,今年户部确实收得紧,就这些,也是陛下赏才有。实在是给您匀不出来了,但是你若是不嫌弃的,每日供混堂司的那几筐子,能克下一些,到时候让人捡好了,给您送过去。”
邓瑛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您哪儿的,给您做事那不是该的,有,您上回说的银子,也给您备好了,您看……
“什么银子。”
杨伦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陈桦回头见是杨伦,忙行了一个礼。“杨大人回来了。”
杨伦朝前走了两步,看着邓瑛的眼睛道:“贪得不够多吗?”
邓瑛侧身对陈桦道:“先回去吧。”
陈桦应“是”,一声也不敢吭地从杨伦身边走了过去。
杨伦回头看了陈桦一眼,冷道:“看没看见傅百年被押解进京的样子,看没看见李朝被刑部锁走时的样子?这两个人,一个是荆州的知周,宋王的舅子,一个是福清公主的驸马,如今都下了刑部大狱,等着过堂。”
“是。”
邓瑛点了点头,“看见了。”
杨伦咳了一声,谁知这一咳竟牵到了肺伤,咳得越发厉害起来。
自从五月在江酒后落水,他到现在还没有好全,说得多了,喉管就难受,这会儿对着邓瑛,情绪又不好,五脏沸滚,冲地脸色也开始发红,好容易缓过来,声比将要冲。
“这里面也该有!”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往下延申,甩袖大步朝直房走。
这一日虽然不是会揖,但是因为杨伦要牵头议吊诡田案,所以除了几个阁臣之外,刑部的白玉阳,以及户部的两三个司官都在。
邓瑛跟在杨伦身后走近直房,户部的一个梁姓司官,因为曾经被东厂的厂卫查过饿死外室娘子的事,心里头惧怕东厂得很。
但他并没有见过东厂厂督邓瑛,今日陡然听见外面的内侍唤他的官职,下意识地就从座位站了起来,“邓厂督您坐。”
邓瑛正在向白焕行礼,听到这么一声倒有些错愕,转身看是一个不大认识的司官,也没说什么,躬身向他作揖,像是没听到一般,把将那句有损他和内阁颜面的盖了过去。直身站到了门前。
“大人们议吧,奴婢候着票拟。”
张琮等人已经习惯了邓瑛的谦卑,就着茶润喉,寒暄开头,而后直接切入了政治主题。
“杨大人过问过宁妃娘娘的病么。”
杨伦道:“不曾。”
张琮叹道:“其实是该一道折子,问一问的。”
“张阁老,您有请直说。”
张琮笑着摆了摆手,“哪里有什言外之意,只是担忧娘娘的身体和的学生。”
内阁议事不言私。这到此处就打住了,张琮端起茶喝了一口,再开口时,已经转了。
“其实,照我的意思,傅百年这个人是可以议重罪的,毕竟宋王已经不怎么开口了,但是李朝……还要再斟酌一下,荆国公病故,如果李朝再被治重罪的,福清长公主一脉,就算是灭了,这样着实不好。”
白焕撑起靠在案边的身子,“如今到不是治罪的问题,这些人都和宗亲们攀亲,要赦,陛下一句话就赦了,刑部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把田吐干净。”
白玉阳道:“刑部是有办法让他们吐的,就这个傅百年,昨日并未用刑,他已经吓得没魂了,但他也有不服的地方。江浙一带的学田众多,学田私耕的情形屡见不鲜,他提了杭州的一个……什么书院,一下记不得,得回去翻一翻卷宗。”
杨伦道:“学田和民田不一样,那本就是朝廷资助个州学政的,书院们靠着这些田营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