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不得已地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回想他在杨伦面前发过的那个誓言。
然而被中混沌之处,那双膝盖却刮蹭到了他身下的绸料,邓瑛肺里猛然地呕出一大口气,浑身像被瞬间抽干了血液一般,僵如湿透了的柴火。
他说不上哪里疼,但就是疼得连动都不了一下。
“婉婉……”
他下意识地叫杨婉。
那只原本放在他腰上的手竟慢慢地放到了xx之间,隔着绸质的亵裤,温暖地包裹住他的陈伤。
那些被“抽干”的血液迅速回流入四肢百骸,他浑身颤抖,身上的疼痛却逐渐平复了下来。
“邓瑛,慢慢就好了。”
杨婉说完这句话,抿着唇闭上眼睛。
好在窗外雨声不止。寒秋灭人欲,她才不至于脸红鼻热。
事实上,她不需邓瑛忍,但她自己却一定忍。
这是她对邓瑛的分寸,也是她对这个朝代的分寸。
深秋至底,京城的春闱接近尾声。
秋闱的最后一日,天下细雨,地面时干时润。
杨婉亲自撑伞,送易琅去文华殿读书。
易琅进殿以后,杨婉倒也没走,站在门廊上静静地看着殿外的雨幕。
不多时,杨菁从殿内走出,向杨婉作了个揖。
杨婉转过身,“今日不在殿下跟前当值吗?”
“是,姐姐为何不走。”
杨婉转过身朝殿内看了一眼,“左右宫里无事,我索性等着殿下下学。”
杨菁道:“姐姐冷吗?我去给姐姐取一件衣来。”
“不必,我不冷。”
她说着抬头朝杨菁看去。
杨菁和杨伦长得不像,杨伦大魁梧,杨菁却瘦弱白皙,通体的气质,倒有一分像邓瑛。
“听说你之前连着几日受了张次辅的责骂。”她用家常音调,起了这么一个话头。
“是。”
杨菁垂下头,“是我进退无度,惹了张次辅不悦。好在有殿下替我说情。”
杨婉道:“能跟我说说原由吗?”
杨菁点了点头,“《五贤传》的内府本,想必姐姐已经看过了。”
他说的内府本,即是皇家刻本,经由经厂刻版翻印,是所谓的官方书籍。
杨婉没有打断他,靠在高柱前,认真地听他往下说。
杨菁叹续道:
“宁娘娘患疾不久,我本不想执笔这本书,所以几次向张次辅请辞,希望,能让国子监或者翰林院代差,最终被次辅斥责。我只好动笔,但所写之文非出自我本心,文辞刻意,行文凝滞,虽已送经厂刻印,但仍是令次辅不悦。”
杨婉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很在意吗?”
“是。”
杨菁又叹了一口气,“这是官印的书册,张次辅让我执笔,实为抬举。但我内心不平……”
他说着抿住了唇,半晌方松开,“既对不起姐姐,也辜负文墨。”
杨婉听他说完,淡淡地笑了笑,“小小年纪,就思虑这么多。”
杨菁道:“姐姐,我不小了。”
“好,不小。那如果……你因为这一册书受些苦……”
杨菁怔了怔,“姐姐何意。”
他将说完这句话,便见一个内侍从阶下奔来道:“杨侍读,锦衣卫的人话问你。”
杨菁与杨婉一道低头朝月台下看去。
张洛身着玄色常服,带着数十个锦衣卫,立在离御道十步之外的地方。
文华殿是皇子读书的地方,即便是锦衣卫,无皇帝明诏,也不能随意闯禁冒犯。
“是这些幽鬼。”
杨菁说着对杨婉拱手:“姐姐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撩袍朝阶下走,杨婉忙撑开伞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