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这里的树木像被晒干了似的垂着枝条,挂满了灰蒙蒙的尘土,显得垂头丧气的。
阿森正把她用过的物件往停在破庙前的一辆独轮小推车上装。
满天的晚霞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染红了树林,平添几分寂寥。
“走吧!”赵九爷声音显得有些紧绷怅然,“此处非久留之地!等他们吃完了糠麸野菜,就该吃草根树皮了。”
傅庭筠骇然:“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阿森走了过来,“我还看见人吃土呢!”他已经把东西都捆好了,“爷,我们可以走了吧?”他嘀咕道,“这么一大片林子,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觉得心里毛毛的——要是那帮流民找过来可就糟了。”
赵九爷没有说话,走过去把独轮小推车上的车袢挂在了脖子上,对傅庭筠道:“你坐上来吧!”
“啊!”傅庭筠瞪大了眼睛。
这种独轮小车是乡间常用的,只有副车架子,全靠推车的人推动前面的那个木轮子得力,不比马、骡子或驴,全靠人力的。
她没有想到他会推她。
“我也想给你找辆马车,”他淡淡地道,“只是这个时候但凡是个活物都进了肚子,你就将就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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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她好像在嫌弃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庭筠忙解释道,“我见阿森往车上装东西,我还以为这是拉物的呢!”
阿森听她提到他的名字,眯着眼睛笑起来,指着推车:“东西都堆在右边,左边就是留着给你坐的。”又道,“我在车上铺了床夹被,肯定不会硌着。”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你快坐上去,很舒服”的模样。
傅庭筠还是有些犹豫。
她虽然不像六堂姐那样珠圆玉润,可也不像七堂姐那如柳扶风,右边已经堆了些乱七八糟的什物了,再加她,也不知道他推不推得动?这万一要是摔下来了……她想到那次被赵九爷骇得从老槐树上摔下来身子骨痛了好几天就有些后怕。
赵九爷却不耐她的磨磨蹭蹭,斜了她一眼:“难道您想一直走到渭南去?”
“不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是一片好心,就算是担心,傅庭筠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走了!”阿森兴高采烈地朝前跑,率先上了树林旁的一条土路。
赵九爷推着车跟在他身后。
车子颠簸,好像随时会被甩出去似的,车辗在地上,扬起一尘黄土,往她鼻子里直钻。
傅庭筠很难受,只好紧紧地把包袱抱在怀里。
赵九爷轻声地提醒她:“抓住捆什物的绳子。”
傅庭筠忙“哦”了一声,立刻抓住了绳子。
找到了依靠的地方,人也就坐稳了。
走出林子,是条驿道。
道路平整宽敞,与土路不可同日而语。
傅庭筠这才有了点坐车的感觉。
她打量周围的景致。
路两边都是田,远远的,还可以看见几座农舍和农舍高过屋顶的大树。已是黄昏,却没有看见炊烟。田里没有庄稼,黄黄的土都龟裂了,旁边的小沟里看不到一丝水。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走在路上,让人碜得慌。
“怎么旱成了这样?”傅庭筠失声,“今年岂不是没有收成?”
她虽然长在阁闺,却是做为当家主母教养的,田庄上的事也略知一二。一年没有收成,对她不过是减少了收益,对那些种田为生的人却是要性命的事。虽然听说庆阳、巩昌大旱,商州、同州到处是流民,可她日子照常的过,那些也不过是听说,此时亲眼看见,自然极为震惊。
赵九爷没有做声。
阿森却小声地道:“前几天卖个人还给换三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