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真伸手抚平翻转的伤口,“本来老夫还想问一问你的来意,能和平解决问题,就尽量不要动手,结果你却非要自己寻死。” 白发剑客口中鲜血溢出,又问了一句,“更让我惊讶的是,你明明给我的感觉就快死了,为什么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的实力层次?” “你不懂我的难处。” 宁玄真淡淡说道,“越是接近死亡,我的实力就会越发增强,你若是不信,就可以再朝我刺上几剑,看一看老夫是不是在信口雌黄。” 白发剑客沉默不语,缓缓将断剑倒转,剑柄向上,锋锐朝下,摆出来一个有些古怪的姿势。 “怎么,现在忽然下不去手了?” 宁玄真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其实我也可以帮你。” 咔嚓! 话音未落,他一掌拍在肩膀伤口。 陡然鲜血飙飞,黑气环绕。 就在此时,宁玄真一步踏出。 如同田间劳作的老农,一手搂草,一手挥镰,当头一拳打来。 这一拳! 白发剑客猛地眯起眼睛。 只感觉一股磅礴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神动摇,连剑意都变得散乱,。 他一声断喝,气势暴涨。 剑光连环,层层叠叠,在身前刹那间划出道道如封似闭的弧线。 只是刹那间的接触,绵绵不绝的剑光便被一拳撕裂洞穿。 他只能不停后撤,试图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待拳势由盛转衰的到来。 但在退出近百丈距离后,他已经到了精神和身体的极限,那道拳势却依旧不减分毫,甚至还随着此消彼长变得愈发狂暴。 咔嚓! 他踩碎一块卵石,就在此时猛然停住了脚步。 “越是接近死亡,你的实力就越强!?” 剑客眸子里满是疯狂,仿佛是在还剑入鞘,却反手刺入了自己胸腔。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杀!” 他猛然将断剑拔出,斩出一道血色剑光,迎上了那只凌空落下的拳头。 轰! 一道惊雷在城外官道炸响。 而就在同时一时间,城内万千触丝乱舞,旋即合于一处。 孙洗月七窍涌血,截断无数刺入身体的触丝,落地后撞破一座楼房的屋顶,旋即被掩埋在倒塌的废墟下方。 紧接着诡丝蜂拥而入,将整个废墟完全占据,却不见了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孙洗月到底要做什么?” “她被梵天恶念环绕,还有剑伤在身,又生受了我的梵天血祭之法,就算是逃了出去,怕是也活不过几天时间。” 罗青隽微微皱眉,却是当机立断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退。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小姑娘明明可以静待梵天恶念自行消散,却硬是要与大梵生天正面为敌,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桂书仿话锋忽然一转,“藏剑阁大剑师已死,宁玄真也身受重伤,罗掌门在这场交锋中几乎没有太大损伤,为何要急匆匆撤离此地?” “宁玄真怕是巴不得我去找他,所以能安然等着老东西自己去死,我为何要让自己亲涉险地?” 罗青隽周身诡丝涌动,带着她风驰电掣向北疾行,“不如让他返回青麟山,看着偌大一个宗门就只剩下他自己,这种场面想想都会觉得相当有趣。” 桂书仿沉默片刻,“你带来齐州的那些人,是准备在青麟山上做一场简化的梵天大醮么,如此想来确实有些意思。” ………… ………………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 马车在一条三岔路口缓缓停住。 北勿从上面下来,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