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教师证,我很难把‘许清秋’这三个字和时常发飙的许姨联系在一起。
许姨点点头,拿出箱子里的相册本翻给我看,“家然爸爸在她很时就意外去世了,好在那时家然姥姥在世,我妈就帮我带孩子洗衣做饭,我上课忙,经常加班……这么一,我也很幸福,丈夫虽然没了,老妈在,没让我操啥心,孩子也听话,等到家然大了,我妈也走了……”
叹了口气,许姨继续,“家然时候吧,就爱好文艺,那年月没啥余钱,我每个月工资交给我妈,我妈省吃俭用,匀出一些钱送家然去学舞蹈,可惜啊,家然后来她没考上歌舞团,她还觉得辜负了外婆,在坟上哭了一场,我本来挺担心她的,谁知家然跟我,妈,我没事儿,只要能跳舞,在哪跳都成,我寻思给她托托人,让她进我们中学工作,哪怕接我班儿呢,这孩子没用,她主意正,自尊心强,怕被人是走后门的,就自己考进了一所学做音乐舞蹈老师……”
许姨摩挲着一张郑家然的照片,“我们家从来不开火,都在各自的学校食堂吃饭,晚上回家聊聊天就睡了,是母女,更像是朋友,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太幸福了,家然经常跟我,哪个学生有舞蹈天赋,但是家里困难,没钱培养,她以后条件好了,她要开个舞蹈班,免费培养学生,想的特别好,谁知啊,谁知……”
我看向她,“怎么了?”
“家然谈恋爱了。”
许姨眼圈含泪,音儿从喉咙里挤出来,“有个学生家长的弟弟来学校看到她就相中了,那是九十年代初期,那个伙子在县里开了家摩托车修理铺,干个体的,条件还成吧。
他喜欢家然,一腔热血的追求,但这伙子老家是乡下的,我倒不是瞧不起乡下人,而是听他们当地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家然婆婆见我第一面就表明要家然必须生出个儿子,生不出就不能出去跳舞,我很生气,就劝家然分手,可这是家然第一次谈朋友,用情很深,伙子也来求我,他会对家然好,不用理会他妈妈的话,婚后他们两口在县城安家,就生一胎,男孩儿女孩儿他都一样喜欢。”
擦干泪,许姨吸了吸鼻子,“我一看伙子挺明事理,家然还不争气,没等怎么着就怀孕了,那时候保守啊,这种事传出去很丢人,我就点头答应了,婚礼办完,家然婆婆就找人给家然看了,发现怀的是女儿,她婆婆就张罗要给打掉,家然吓得跑回家跟我哭,那时候我就会讲道理,一句脏话都骂不出,给家然撑腰对方都不当回事,她婆家一次找来十多个亲戚,堵我家门口非逼着家然去打胎,我连班都上不了啊。”
“您女婿呢?”
我忍不住的问,“他不管管自己妈?”
结婚前的话都是放屁吗?
任自己妈妈胡作非为?
“他管不了啊。”
许姨叹着气,“人的愚昧劲儿一上来,真的很恐怖,那老太太有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是女儿,我这女婿是儿子,他妈妈也指望他传宗接代,就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让家然打胎,二个是让家然继续生,家然也拧,她既不打胎,也表明不会继续生,她那婆婆急了,就逼着他俩离婚,我女婿不同意离婚,护着家然就跟家里耗,他想着,等家然生完,谁都管不了,國家要求就生一个,谁还敢逼着家然继续生……”
我点点头,“您女婿人还是不错的。”
起码立场坚定。
“女婿还成吧,你要我那女婿人不行,他对家然是真心好,俩人也很相爱,你要他人好,他也拦不住家里人来闹,做不到和他家人翻脸。”
许姨摇头,“耗着耗着家然肚子就大了,正巧我那女婿家乡下有一块地让人看中了,对方是当地的富户,人家要买这块地,他们家本来要卖,一听是风水宝地,就坐地起价了,其实啊,这块地好像和富户家的祖坟有啥对应,人家买去要种树,总之就是要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