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陈子尘红了眼眶,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悲伤,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
裴安看着他,目光平静,除了目光中略带的悲凉与忧伤,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看着一杯酒接一杯酒喝的陈子尘,他缓缓道,“人生别离是常态,子尘,你应学会释怀这一切。”
陈子尘苦苦一笑,释怀,这两个字,说起来是那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那么艰难。
“其实,你不必感到耿耿于怀。”裴安缓缓说道,“作为朋友,你我虽是两国之人,可我们肝胆相照,并无因为对方身份而以此作为利用,从彼此身上索取什么。作为朋友,能够做到开诚相见,肝胆照人,这已经够了。而作为辰国世子的你,和离国将军的我,我们在面对战乱之时,有义务有责任,要守护自己的一方国土,守护身后的子民。彼时我们若兵戎相见,也并无谁对谁错,都是职责所在。”
裴安虽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此时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能有个年纪相似,志趣相投,志向一致的少年,还如此的聊得来,如若能做一辈子好友,那是皆大欢喜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让两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站在对立面,这是无法改变的,怨也没有,恨也没有。而与其如此,还不如坦然的面对。
其实陈子尘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能够成为这样好的朋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而如今面对这样的别离,他才知,原来三年前那无意中的偶遇,会让自己如此难以抉择。
那次,他记得,他因为公玉尧远家离国的事,一直心中郁郁,便游到了离国境地,便遇到了裴安。
看着陈子尘甚是难过的样子,裴安给他倒了一杯酒道,“你不是总是和我说,人要活在当下嘛,不要管以后的事。你如此这样可不像是往日作风。”
陈子尘看着裴安笑了笑,举起酒杯道,“那,这一杯,祝我们友谊长存。”
裴安看着陈子尘,微微一笑,也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安因甚少喝酒,所以没几杯酒下肚便醉了,整张脸都红的通透。
没一会儿便歪靠在桌子旁边,陈子尘倒是一点醉意都没有,格外的清醒。
看着醉倒在桌旁的裴安,他不得不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将他扶起来,送回去休息。
裴安倒是也安分,也不耍什么酒疯,喝醉了便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不过陈子尘将他夫回去,他躺在床上嘴巴里却嘀咕道,“记得,刚来军中之时,只是一个伙夫,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是裴家之后,便都骂我,骂我逆臣之后,骂我逆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是家父对不起离国,他们骂我,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有忍着,我只有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够为离国打更多的胜仗,这样才能够抵消父亲犯下的错。”
陈子尘看着他苦苦一笑,觉得裴安真的是不容易,在那样的环境下,所以人都针对他,孤立他,他当时该有多难过,多难熬。
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最终在一场场战役下崭露头角,最终走到今天的位置,这是多么艰难的过程,多么难熬的过程,那个中滋味只有他知道。
也难怪他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经历过那些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像自己这样,还每日的开怀大笑。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伙夫,慢慢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成为名声大震的少年将军。从当初千人万人指责,到此时人人敬畏,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做不到,而开始裴安做到了。
可是对比常人,他却再也没有那份快乐而言,承受的苦多了,承受的担子重了,也就没有资格可言快乐了。
“子尘……。”他忽然喊自己的名字。
陈子尘坐在他的床边也应了他,看了看他道,“怎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