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一时无言。
悦春是她住的地方,不放一个枕头要放几个?
这话得……像是他要睡在这里似的。
她的惊愕落在萧明彻眼中,惹得他心中窝火。
他径直坐在榻边,也不言语,一副等着伺候洗漱的模样。
沈雨燃看他这副姿态,明白今晚悦春这座庙送不走这尊真神了,只得吩咐丫鬟准备就寝的东西。
因着萧明彻的到来,平日里颇为松散的悦春下人个个如临大敌,手脚麻利打起精神做事。
宫女们很快备好热水软巾,沈雨燃伸手拧了帕子替他擦脸。
一抬手,轻纱衣袖便滑落到臂弯处,露出一截皓白的臂。
近在咫尺的烛光,给这只手镀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光是看着这只白皙细腻的手,萧明彻便有些失神。
沈雨燃见他别过脸去,只以为他又要刻意为难,不叫自己为他擦脸。
“殿下是嫌臣妾手脚粗笨么?要不还是叫长安公公进来伺候吧。”
她声音恭敬,眼中却带着一抹狡黠。
萧明彻知道她想偷懒,却没有拆穿她。
她这般近在咫尺的模样,便是些偷懒耍滑的话,也如在他耳边喁窃私语一般,令他心神动摇。
“嗯。”他故作淡然地应下。
她不喜欢伺候人,他也不想看她在自己跟前伺候。
很快长安进来,沈雨燃绕过屏风,去了外间。
一出门,便见紫玉抱着一对鸳鸯绣枕进来。
“你做什么?”沈雨燃倒吸一口凉气。
紫玉喜不自胜地眨了眨眼睛,声道:“殿下今晚不是要歇在悦春么?刚才奴婢都听见了,殿下枕头少了呢!”
“别进去了,拿了枕头被子放到暖的贵妃榻上去。”
“啊?”紫玉惊讶地张大了嘴,“承徽要睡在抱厦?”
悦春的抱厦只有的一间,只摆了张美人榻,日头太强的时候,就倚坐在这边看书。
沈雨燃给了紫玉一个眼神,紫玉吐吐舌头,抱着枕头往抱厦那边去了。
没多时,她换好了寝衣,回到里间时,萧明彻已经拉了被子坐在榻上。
“殿下。”
沈雨燃身上寝衣宽敞,只是质地柔软,因此将她的腰肢和身形都显了出来。
萧明彻望了一眼,恨不得跳起来将被子裹到她的身上。
他忽然明白从前的帝王为何要金屋藏娇。
这般妩媚、这般娇柔的沈雨燃,他绝不能叫别的男人瞧见,一眼都不行!
沈雨燃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袅袅走到拔步床边,扶着他躺下,伸手替他拢好被子。
“殿下的身子还未大好,还是早些安寝吧。”
“你的枕头呢?”
“臣妾这拔步床太,挤在这里殿下该睡不舒坦了。”
着,她拿起剪子灭了床边的蜡烛,摸着黑走了出去。
萧明彻躺在榻上,长长舒了口气。
分开睡也好。
他体内残毒还未清楚,拿起兵器稍稍练一会儿便会觉得乏力。
若要行周公之礼,的确不是好时候。
这女人老是把“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挂在嘴边,硬着头皮提枪上马,指不定如何偃旗息鼓叫她笑话。
再了,他们俩的第一次,他不想仓促行事。
总要叫她终生难忘才好。
翌日清晨,沈雨燃起来的时候,萧明彻已经离开了悦春。
比起床榻,美人榻着实狭窄了些,沈雨燃站起身,只觉得腰酸腿疼,赶忙唤了紫玉进来揉肩。
“殿下几时走的?”
“殿下起得可早了,长安公公要去参加早朝,这一日怕是要晚上才回东宫。”
沈雨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