镑的补偿,这些情绪才消散。”
“这是一个社会问题,在这个蒸汽与机械的时代里并不少见。”邓恩拿出烟斗,嗅了一口,叹息着说道,“制作亚麻的工人,因为会湿润材料,顺带湿润自己,普遍罹患支气管炎和关节性疾病,粉尘严重的工厂里,即使不存在中毒,也会累积出肺部问题……呼,我们不必讨论这些,随着王国的发展,我相信都会得到解决,克莱恩,今晚,今晚我们找家餐厅,庆祝你成为正式队员?”
克莱恩想了下道:
“明晚吧……队长,我今天使用了太久的灵视,又借助‘梦境占卜’的技巧直接与那些怨念进行了沟通,感觉非常疲惫,我希望下午能够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嗯,我四五点会去一趟占卜俱乐部,观察会员们对海纳斯.凡森特突然死亡的反应。”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邓恩呵呵笑道,“那就明晚,就旁边的老维尔餐厅,我让罗珊去预定位置。”
克莱恩拿着警察软帽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
“谢谢你,队长,明天见。”
邓恩抬了下手道:
“等一等,你刚才说德维尔爵士给了那位女工的父母一笔300镑的补偿?”
“是的。”克莱恩刚点头就明白了队长叫住自己的意思,“你担心他们因为这笔财富遭遇厄难?”
邓恩叹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我见过很多,你将他们的地址给我,我让科恩黎安排他们离开廷根,去别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好的。”克莱恩沉声回答。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邓恩的房间,进入斜对面的休息室,换上了原本的那套正装,将警服留在了属于自己的那格衣柜里。
乘坐公共马车,克莱恩默然着、摇摇晃晃着回到水仙花街,脱掉外套,摘下帽子,找出昨晚的剩菜,热了热,就着最后一根燕麦面包,填饱了肚子。
然后,他爬上二楼,挂好衣物,一头栽倒,躺到了床上。
等他醒来,怀表已走至下午两点十分,外面烈阳高悬,光芒照透了云层。
在这灿烂的金色里,克莱恩立在书桌旁边,望着凸肚窗外面,望着衣服陈旧而破烂的行人,望着他们或进入或离开铁十字街。
呼……他缓缓吐了口气,总算摆脱了低沉。
路要一步步走,序列要一层层提升,任何事情都得这样。
他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开始总结和梳理上周的遭遇,复述之前牢记的重点,免得出现遗忘和疏漏。
两点五十五分。
模糊的、无垠的、灰白的、空寂的雾气之上,一座巍峨宏大的神殿高高耸立,一张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静静安放。
而长桌最上首的高背椅,已坐着一位浑身笼罩浓郁灰雾的男子。
克莱恩后靠住椅背,无声思索了一阵,突然伸手虚点象征“正义”和“倒吊人”的深红星辰。
…………
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提着裙摆,脚步轻盈地走向卧室。
忽然,她心有所感,侧过头来,望向阳台的阴影里,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静静蹲坐、静静旁观的金毛大狗苏茜。
奥黛丽无声叹了口气,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然后靠拢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金毛大狗道:
“苏茜,你这样不对,你这是偷窥,‘观众’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光明正大地观看。”
金毛大狗抬头望着主人,配合地摇了下尾巴。
絮叨了几句,奥黛丽没敢耽搁,重新走向卧室。
开门、关门的几秒钟里,她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愚者先生能不能让苏茜也进入那片神秘的空间,这样我们塔罗会的成员就有四位了!而且百分之百都是非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