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张行是从白三娘那里拿到的?”
“我觉得不是。”李清臣平静以对。“而且我想说的关键是,张行从得旧书后便将此书放肆传抄,凡领兵头领,几乎人手一份,随后修补也是时时分发到位。”
曹林当场怔住,然后抬起头来。
“下官不是说张行胜过先帝,而是说,最起码造反的时候,他这个举止恐怕是更胜过把这兵书当宝贝处置的,类似的,还有强迫筑基、公平授田、赋税劳役平等……”李清臣叹了口气,将多余话止住。“中丞,张行不是黜龙贼的两翼,两翼是魏玄定、雄伯南那些人,他是真正的头、龙头!黜龙帮有此头便为龙,无翼亦可张飞,无此头便为虎,断翼便只能伏身。”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曹林意外没有再做辩论,而是按住了这本《六韬》,然后正色以对。“以后黜龙帮的类似书贴,包括什么文告,都要给我送来,我会对张三此人重新定量的。”
李十二郎即刻短暂颔首,却又毫无间隔的问了另外一个敏感问题:“中丞,你为什么不敢离塔?传闻是真的吗?有大宗师或者数名宗师都在等你?是白氏要行内乱?还是什么别的人?”
曹林沉默了片刻,意外的没有否认:“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置喙的……你只要知道,大宗师有塔无塔根本不是一回事,所以相互之间轻易不好相见,因为一旦相见便往往是一位大宗师居于巨大下风……这便是俗语中的‘二龙不相见’的本意。而数年前杨慎之事,几乎做明了有个大宗师是要反我大魏的,却不晓得是哪个,我委实不敢赌。”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话可说,东都一旦没了中丞坐镇,只怕立即整个大魏都要倾覆。”李清臣也是无奈。
“实际上,你想想就知道了,便不说这些反贼,若我真能走,当日为何不直接去一趟江都?”曹林长呼了一口气出来。
李清臣怔了征,也是无语:“不错,便是现在能去,也该去江都。”
“不说这些了,你可理顺了吗?”曹皇叔俨然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只是继续来问。
“不能说理顺,勉强压住一口气罢了。”李清臣幽幽言道。“其实还有些问题……”
“说来。”
“中丞……思思姐是怎么回事?”
“她此时当然是敌非友,但将来未必是友非敌。”曹林回答干脆。
“您的意思是,思思姐必有变?”李十二郎恍然一时。
“不错。”曹林对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多余在意。“你们这些人,小瞧了思思、司马二龙这些修行天才的修为、观想与行事上的关系了……这般年轻便到这个地步,使得他们反而无法做多余遮掩,他们是要性命双修,道行合一的……司马二龙已经接近宗师了,而以此而论,一两年内,思思也要到一个节点,要么大彻大悟,要么改弦易辙,总之都不会是如现在这般,躲在登州,做个入鞘之剑的。”
“那我没什么多问的了。”李十二郎点点头,大大松了口气,然后继续来讲。“但有一个事情要告知中丞,另一个事情请中丞帮一下忙。”
“说来。”曹林堂堂大宗师竟也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其实不是我跟秦二一起商量妥当过来的,只是秦二在汲郡,看到仓储丰富,问我为什么不能放粮,我大约猜到此事不大能过得去南衙那几位大老爷,但想到了以钱废钱的法子后,觉得似乎可以勾兑一下,这才来寻的中丞……秦二没那么蠢,更没有犯忌讳的意思,也没有撺掇我故意惹事的意思,只是我个人自以为是,顺便想为他邀功,他在前线比我艰难。”李十二郎认真来讲。
“猜到了。”曹林面色如常。“莫说他,钱唐我都不怨……既把你们扔到那种虎狼窝里,但凡有些做事的心思,都会被局势裹挟,这时候就要看定力了……只不过,总有人要在前面做事,而且一旦从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