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了,只是还没有立塔,或者说这厮在等着入关或者拿下东都后再立塔,甚至直接建制。
而这意味着他一旦离开东都踏足晋地或者关西,很可能会被两位大宗师以绝对优势截杀……去河北也是一样。
自己死了无所谓,事到如今曹大宗师也不觉得自己还会怕死,但不能白白去死,白白浪费大魏最后一个顶尖战力,这是曹林早就想好的事情。
甚至,他此番西进,本来就有将白横秋或者张老夫子钓出来,然后忽然折返,尽量换掉一个的潜在意图。
只不过,不知道是韩引弓本人自作主张,还是晋地那两位玩的太绝了,他连这一步都踏不出去。
而现在,如果说张行的言行不仅仅是极大动摇了东都,也让张老夫子产生了警惕,愿意稍微放个空子,的确是个路数。
“韩引弓……”一念至此,曹林忽然开口。
“我没去见他。”李清臣平静来言。“之前在淮西就看出来了,此人私心过重,又常年领兵,所以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他握住手里那点兵,为了那点兵马,他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糊弄,这种人见了有什么用?不过,我觉得这一次并不是英国公跟张夫子的指派,而是他自作主张,就是不想西进与巫族拼命。”
“我也怀疑是如此。”曹林点头。“我本来本能以为是他受了指示,在那里做诱饵,但是后来一想,若真是英国公与张夫子背后作祟,只须让他随我西进,然后再堵我归途即可……”
话至此处,曹林复又感慨:“话虽如此,他当年在苦海戍边,敢战敢为,英勇无畏,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当然是因为大魏无德,曹氏无德。”李清臣忍不住心底那一丝烦躁,脱口而对。“中丞,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依我看来,连张行和英国公都算是被大魏、被两位圣人给逼反的!”
这一次,曹林意外的没有驳斥,他顿了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十二郎,我能信你吗?”
“我只敢保证两件事。”李清臣坦然以对。“其一,张老夫子确实对张三的什么‘同天下之利’和‘黜擅天下利者’不以为然,而且认为对方胆大包天;其二,张老夫子亲口保证,中丞若去河北,他绝不趁人之危,与中丞为难……至于说张老夫子有没有骗我,我们到了河北是胜是负,后续英国公会不会上当,我一概不知。除此之外,我也只能以下属身份,请中丞东进。”
说着,李清臣站起身来,避席躬身行礼。
曹林点点头,也站起身来:“我知道了……局势如此,确实不能坐视大局崩坏,而若是张老夫子有这两句话,去河北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李十二郎,你休息一下,我去点验兵马,咱们按照你的计划,掉头去河北!”
闻得此言,李清臣只觉的脑子里晃了一下,然后身上紧绷着的一些东西立即散开,整个人也跌坐下来。
曹林见状,上前低身拍了拍对方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而李十二郎,只是瘫坐在那里不动……须知道,刚刚那一瞬间,不仅仅是数日的疲惫、困倦涌了上来,里面其实还有一些后怕、羞愧、不安之情,甚至包括一丝后悔之意。
人就是这么古怪,一口气没过去,拼了命的要如何如何,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但一口气过去了,反而会患得患失。
当然,李十二郎不是什么意志脆弱的人,休息了一阵子后,他便重打精神,决心将此事做到底。
而与此同时,曹皇叔也开始安排起了折返事宜,说是折返,不过是通知罢了。
军中唯一有资格反驳曹林的自然是兵部尚书段威,但段尚书虽然诧异,虽然嘲讽了几句,却也没有阻止,因为早在东都的时候,这位段尚书便说过一起进攻河北黜龙帮的气话。而从他一贯表现来看,似乎也只是想促成曹林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