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曹铭似乎不信。“便是李枢去了,这么多行台跟龙头,都是有兵的,说是诸侯也无妨,而大行台这里,他张首席反而少参与庶务,都是几个副指挥自行其是,时间一久,未必妥当吧?”
“曹三公子,不是那么算的。”封常幽幽一叹。“几位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好了,帮内许多诸侯,各分其类……一则,如雄伯南雄天王,是个真讲义气的,处事为公,这种人,谁都当做依靠,张首席自然也可以。”
除了牛河委实不清楚外,几人都来颔首,俨然大部分人都认可。
“二则,如王叔勇、牛达、程知理,包括陈斌陈总管,这是他张首席自家的亲信、嫡系。
“三则,如魏玄定魏龙头,马上要上任的伍惊风伍大郎,前者没有自己的根基,后者是降人,只能如你我这般依附张首席。
“四则,须有野心、根基者,方有资格挑战张首席,这就又去了单通海与柴孝和两位龙头……”
“你且住。”听到这里,原本听得入迷的元宝存忽然出言打断对方。“封文书,柴孝和确实如此,单通海单大郎非但实力强横,堪称帮内第一大诸侯,又素来与首席不睦,怎么也列入其中?”
“元公,且不说你说的对不对,便是都对,也没有道理的。”封常也不卖关子,直接点出关键。“我只问你,单通海的根基山头在哪里?”
“自然是济阴行台!”
“济水上游之地作为建帮之初的根基,其中出身的头领占据了帮内要害军权、治权之外又内里相互勾连,确实是对张首席威胁最大的一个山头,那敢问这个行台除掉张首席本人,谁才是第一要害人物?”封常微笑反问。“果真是单大郎?”
元宝存被这么一问,自然心虚,想了一想,试探来问:“你是说,这个山头其实是单大郎、徐大郎、王五郎三位平分的?”
“不是。”封常放声一叹,连连捻须摇头。“所以我才服气张首席的手段……世人都以为单大郎是这个山头最需要警惕的,实际上这个山头真正能威胁张首席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徐世英徐大郎……徐大郎的年龄摆在那里,天赋摆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其人身段柔软,能屈能伸,如单大郎那个执拗做派,反而不能团结人心,王五郎又过于单纯,所以,河南之地,只是徐大郎一人而已,却被张首席黑虎掏心,直接将他本人驯的服服帖帖。反倒是单大郎那个做派与身份,更像是首席刻意摆出来,算是驯服徐大郎的手段罢了。”
众人目瞪口呆,连牛河等懵住了。
“类似的,河北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窦立德窦龙头算是有资本和能耐,算是能得人心,可是却被张首席从他最内里下手,用他一心一意丰满羽翼的执念,反过来收拢了他的妻女亲信……让窦龙头不知不觉就被拿捏住了。”封常还在摇头感慨,宛若摇摇晃晃一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李定李龙头,但李龙头是自家看不到大势,等他入帮的时候,已经晚了,就不提了。”
厅中鸦雀无声。
同一时间的邺城街道中,张行跟白有思终于寻到了秦宝和月娘,说明情况后,却惹得月娘不满起来。
“我又不是厨子,还要给这个那个做饭的。”月娘摇头晃脑,头上崭新的红头绳甩的乱飞,身后秦宝抱着一个大箩筐,里面堆满了杂物,却没几个厨料。
张行果然中计,直接来问:“红头绳多少钱?”
“二尺十文钱。”意识到对方注意过来后,月娘昂首挺胸,自得一时,并指向了一侧一条巷子。“那边全是卖首饰的,好便宜的,可惜我没钱,只扯了二尺红头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二郎发俸禄?”
秦宝见到妻子活泼如少年,心中反而松快,白有思也要调笑。
孰料,张行扔下几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