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鸡肉羹,张小洛便躺了下来,闭目休息。
支菲又在张小洛身边坐了片刻,见张小洛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便将床侧的棉被给张小洛盖上,又握着张小洛那冰凉的手暖了好久,才站起身走出了竹屋。
张小洛那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想着白天支菲见到那女子后异常的表情,眉头不由得轻轻皱起。
那女子的容颜,在张小洛认识的几女之中,算不上漂亮,但她身上那股隐隐散发出的气质,竟让张小洛也免不得心动……
还有临走时那巫蛊老妪望过来的目光,张小洛隐隐觉得对方望的不是自己。
那老妪若不是在望自己,那么她望的人就是支菲!
从张小洛苏醒后见到支菲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支菲的关系,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了。
“不管对方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
张小洛觉得那在京都暗杀自己的人,应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支菲是苗女的身份,就算瞒得再好,也绝对瞒不过那些人!
张小洛摩挲着自己腋下那已被新生肉芽覆盖住的撕裂创口,缓缓从竹床上站起身,看向竹屋外的黑暗,迈步走了出去。
花峒野外生长着一种名叫尖吻蝮的蛇类,此类蛇昼伏夜出,生性暴戾,蕴含剧毒。
蛇毒,特别是像尖吻蝮此类剧毒蛇的蛇毒,往往疗伤效果奇佳。
张小洛沿竹寨转了一圈,已喝下了不下数十条尖吻蝮的蛇毒,至于蛇胆蛇肉之类的,疗伤效果也要比那鸡肉羹好上许多,自然不可能浪费。
再次潜回到竹寨,张小洛正要推开那竹屋的房门,却无意中瞅见寨内一栋竹屋外张灯结彩,似正在办喜事。
此刻夜已近丑时,大半夜竟还有人娶妻嫁女?
张小洛低头微一踌躇,便迈步走向了那挂着大红灯笼的人家。
夜,丑时。
整个族寨内灯火通明,却寂静得犹如三更后的乱坟岗,甚至连平时那喋喋不休的虫鸣都几不可闻。大寨偏后的一座两层竹楼前,摆放着一台由红布覆盖着的八人抬的竹轿。竹轿四角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内点着粗大的红烛。大红色的轿帘之上,绣着一片片纷飞的落花花瓣。
竹轿四围约几丈距离之外,正站着一群身穿红衣的族人。族人之中有老有少,却一个
个脸色阴沉,闭口不言。甚至连那平时叽叽喳喳的玩童,也只是窝在父母怀里,睁着乌黑的双眼,惊恐而又好奇地盯着竹楼空地中央那台八人才可勉强抬起的红色婚轿。白日里喧嚣的竹寨此刻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诡异气息。
竹楼内忽然响起一个男童的吟唱声,细细听来竟似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穿花衣、戴花帽,阿姐欢喜上花轿;涂胭脂,描眉梢,落花女洞姻缘到;伴情郎,食花药,落花洞女一日俏。”
歌谣悲戚而哀怨,从竹楼内缓缓传出,飘向竹楼外沉默着的人群,飘过那高大的竹墙,飘向寨外那无尽的黑暗。
“记得那也是一个连盘瓢大神都闭目的冬夜,天上还飘着大雪,盘氏女格珠,上轿入落花。至今黍米已黄了百次。阿妹,盘格珠,你可往生?你可往生了啊!”
人群中有一身穿褴褛布衫的老妇人,老妇人双目皆盲,头上仅存的几缕稀疏的灰白头发凌乱地贴在光秃秃的头皮之上,裸露在布衫之外的双手、脖颈皮肤处,竟有着一块一块的黑斑,明显是一个行将入土之人。
老妇人一双黑洞洞的双目转向歌谣传来的方向,哆嗦着张开双唇,露出那光秃秃的灰白牙槽,低低地喃喃自语着,最后竟也开始哽咽着吟唱起来。
“穿花衣、戴花帽,阿姐欢喜上花轿;涂胭脂,描眉梢,落花女洞姻缘到;伴情郎,食花药,落花洞女一日俏。”
寨子那宽阔的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