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武略冲着门口弯腰抱拳,恭恭敬敬了声,“伯父好!”
姜玉宁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在仓房里踯躅。
门外的人正是原主的父亲,老秀才姜文海。
虽然她决定成为姜玉宁生活下去,也知道原主的各种亲属关系,但人家父亲找上门来,心理还是有些别扭。
如果是父慈子孝的还好,姜文海……
“嫂子,”林水生:“好像是你娘家来人。”
“嗯,我知道,给你药,按时吃。”
她在这犹豫的时候,薛武略已经将人让进了门。
“伯父,这边请!”
“唉,唉……”面对一地残骸,姜文海连连叹气,“怎么弄成这样?”
打开仓房的门,看见姜玉宁和林水生呆在里边,林水生还正在穿衣服,姜文海气的一跺脚,“光天化日,你怎么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
这就是亲爹!
“父亲,您来了。”姜玉宁面不改色,“有什么事吗?”
看她面容平静,气质沉稳,姜文海微微愣住,加细打量一番,人还是那个人,但总觉得哪里变了。
“伯父,您误会了!”林水生对薛武略挤挤眼。
薛武略忙:“嫂子也是才进来,昨晚我和水生喝了点酒,嫂子带孩子在林大娘家过的夜。”
“就算如此,也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家我是怎么教你的?”姜文海气呼呼的。
“在家从父,在外从夫,”姜玉宁慢悠悠的,心中充满了不屑,女子三从四德,从就这么教的,才让原主15岁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亏你还记得,”姜文海坐到薛武略搬来的椅子上,林水生和薛武略识的要回避,姜文海叫住了薛武略。
姜玉宁把木板床上的被褥叠成两个豆腐块,看得姜文海和薛武略一愣一愣的。
“武略,我昨天听失火的事,今天特意过来接玉宁回去。”
不等薛武略表态,姜玉宁率先道,“不用,我在这还能住。”
“这哪是住人的地方,”姜文海一脸嫌弃,“武略,你大哥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呢?”
“是啊,我托了不少人打听,也没有消息。”薛武略神色黯然。
“既然这样,你就替你大哥写个休书。”姜文海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
“休书?”姜玉宁诧异的看着他,原主在这守了三年的活寡,每次回娘家哭诉,都被他劈头盖脸骂回来。
现如今居然要休书?
“对,三年前薛家让武略代替他大哥拜堂,现在就让他出个休书。”
“伯父,是想给我大哥和嫂子合离?”对于这件事,薛武略并没有太吃惊,好像意料之中似的。
“武略,你也能理解。”
“是……”薛武略迟疑的看了姜玉宁一眼。
姜玉宁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脑子里回想着原主和他上次见面的事。
也就是一个月之前,姜文海来让原主合离。
因为按照律法,丈夫三年未归,妻子可以离婚再嫁。
而现在刚好满了三年,这三年姜文海对薛文韬已经失望透顶,他的另一个得意门生祁清名现在正风头无两,年纪轻轻当上了镇远县的县令。
刚好祁清名对姜玉宁早有心思,念念不忘至今,曾私下里许诺,只要姜玉宁合离,他马上娶她进门做侧室夫人。
什么叫侧室夫人呢?
古人都是三妻四妾,三妻就是一个正室,两个平妻。
在姜文海的眼里,姜玉宁再嫁能做县令的平妻,是无比荣耀的事。
原主当时没同意,要等薛武略回来再。
可惜没等到薛武略回来,她就被烧死了。烂摊子留给姜玉宁来收拾。
“玉宁,取纸出来,把文书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