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重紫殿,后殿书房里,鸿奕眼底晃过大泽山下凤隐淡漠的眉眼,他握着奏折的手顿住,有些心神不宁。
阿音独自一人去了天宫寻找线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那勾结魔族的仙人当年既然有本事把整个仙族玩弄于股掌中而无人察觉,如今他要是对阿音起了疑心,会不会伤害她?
鸿奕正沉思时,一道声音在窗边响起。
“我陛下,您那上奏的下臣是和您有仇啊?”
鸿奕回过神,发现手中的奏折都被捏得变了形,他放下奏折朝窗边望去。
宴爽横坐在他的窗沿上,嘴里叼着根野草,眉眼弯弯又带着一副爽利的痞气。
瞧见是她,鸿奕紧绷的心神一下便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宴爽从窗沿上跳下来,落在鸿奕书案旁挑了挑眉。
“不是。”鸿奕笑道:“只是这半年甚少见你来重紫殿了。”
千年前仙妖在罗刹地大战,最后关头宴爽赶到,虽然她在天帝和众仙面前力证鸿奕在大泽山屠山时被魔族所惑,但那时鸿奕体内魔气尽除,没有仙人肯相信她,更因她为鸿奕做证,鹰族渐被整个仙族疏远。这千年鹰族的处境很是尴尬,好在鹰族一向孤傲,甚少出北海鹰岛,族人尚能留在岛上修炼,不问世事。
当年阿音亡于罗刹地后,鸿奕一直觉得是自己兴兵而起才害得阿音自尽,很是消沉颓废了一些日子,还好宴爽一直留在三重天悄悄陪他,一陪就是百年。直到鸿奕重新振作,宴爽才安心回了鹰族。不过每隔数月,她总会来重紫殿和鸿奕饮一场酒,叙旧一番。
这些年鸿奕也习惯了宴爽的存在,他憎恨仙族,却将宴爽视为唯一的挚友。
宴爽听见鸿奕有些想念的口气,心底一暖,却又叹了口气:“以后我能来的时间更少了。陛下,怕是没人陪你喝酒了。”
鸿奕皱眉,心底不自觉地有些不快:“为何?鹰王不允?”
“我父王向来由着我。”宴爽白了他一眼,“这半年鹰岛失踪的族人越来越多了,我要留在岛上和父王保护族人,短时间内不能来妖界了。”
“怎么回事?”鸿奕难得对妖界之外的事上心,“鹰族不是有许多年没出现过族人失踪的事了?”
“其实这些年一直有族人失踪,只是不像这半年这么频繁。”宴爽眼底的隐忧一闪而过,“我父王一直旧伤未愈,他和几位兄长守着鹰岛太吃力了。”
“我遣一队妖将跟你回鹰岛……”
“算了吧,你要是派一队妖将跟我回仙界,我们鹰族怕是还没查出族人失踪的事儿就要被天宫和仙门各派给灭了。”宴爽打断鸿奕的话,没好气道。
鸿奕如今在妖界积威甚重,连森羽和他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怕是只有宴爽能随随意意这般呵斥他了。
鸿奕也不恼,稍一迟疑道:“阿爽,鹰族族人失踪事关重大,其实你可以上禀天宫,让天帝和仙族上尊为鹰族查明真相。”
听见鸿奕这么,宴爽一怔,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竟也有相信天宫和仙尊的一天?”
见鸿奕就要开口,宴爽摆了摆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天帝长居凤岛不问世事,御风上尊又千年没出过风灵宫了,其他三位上尊一向不理天宫俗事,难道你让我去求如今那位掌四海的女上尊?”
“我听新凤皇去了天宫……”鸿奕缓缓开口,“你可以去天宫一趟,把鹰族族人失踪的事上禀于她。”
宴爽狐疑地瞅了鸿奕一眼:“话是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凤皇会为我鹰族出头,她不过是个娃娃罢了,还能压得过华姝那只老孔雀?”
“她……”鸿奕的声音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未将凤隐的身份吐露出来,“凤皇是百鸟之皇,你们鹰族有难,她不会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