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荷香亭。
一位身穿华服,两鬓白发的妇人,手握鸠杖端正的坐在石凳上。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盯着前面的荷花池,端坐了许久。
谢锦云从湖上九曲廊走来。
谢老夫人身边的琴姑姑道:“老夫人,是大姐。”
谢老夫人一下子从石凳站起来,朝着琴姑姑所指的方向望去。
见一行人朝荷香亭而来,谢老夫人杵着鸠杖,走下台阶。
谢锦云到这一幕,快步的飞奔过去,扶住谢老夫人:“祖母,你仔细脚下的台阶。”
谢老夫人见到谢锦云后,把手中的鸠杖给了琴姑姑,再伸手把谢锦云搂到身前来:“祖母在这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起来活动活动,没想到你就到了。”
她低头谢锦云,眼周红红,心中了然。
她露出慈祥的笑容,道:“许久没回家中,瞧着瘦了许多。”
“祖母。”她亦是扯开了笑容,扶着谢老夫人回到亭子。
谢老夫人并未坐到刚才的石凳,她让谢锦云坐。
而谢锦云却发现,谢老夫人坐着的石凳,并没有垫上软垫,那把那一块唯一的软垫给她了。
“祖母。”谢锦云走到她面前,双膝跪地,整个上身贴靠在谢老夫人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紧老夫人的身子,哽咽的:“你打我吧。”
“但是只能打两下,锦儿最怕痛。”
谢老夫人脸上挂着笑,眼中含着泪,着缩到怀里的人儿,手掌放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
怎么都不够。
“他们都,祖母偏心,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纵着你,哪天你有一日,把天捅破了,我怕是也要帮你堵上。”
她声音很轻很缓,手掌贴在她的耳鬓,尽管老夫人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却依然听得出藏在话里的哽咽。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还有祖母在。”
谢锦云抬头她,通红的眼眸溢满了泪光,娇红的容颜挂着牵强的笑容:“我只想祖母身子安康,长长久久的活好,对不起,是锦儿让家中亲人瞒着祖母。”
泪珠滴落,融入谢锦云的鬓发间,浇在了百雀的瞳眸,也滴在谢锦云的面庞。
她清醒的感应到那滴泪的炙热、悲痛、悔然,滚烫的泪珠仿若心中的怒火,烧灼人心,痛彻入骨。
覆在她耳鬓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谢锦云不敢谢老夫人,她紧紧的抱紧谢老夫人的身子,把脸埋在谢老夫人的衣里。
千句万句安慰的话酝在嘴边,最后谢锦云发现苍白无力。
再多安慰的话,在谢老夫人的心里,无疑是把扎在她心上的利箭。
她什么都不必再,也不要再用谎言安慰她的祖母,才是……最好的安慰。
“什么对不起。”老夫人喉咙已经哽咽的不行,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七皇子的洗尘宴这般模样,赶紧抬起手,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谢锦云的背:“快起来,祖母叫人做了一笼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嗯。”谢锦云也低下头,偷偷抹去眼泪。
琴姑姑上前扶她起来。
谢锦云道:“祖母,你起来,让我你。”
谢老夫人不解的问:“怎么了?”
但是她已经站起身。
谢锦云拿起了坐垫,铺到谢老夫人坐过的石凳上道:“现在可以坐了。”
谢老夫人低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在你这么懂事的份,祖母就不罚你了。”
琴姑姑打开了食笼,谢锦云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糖酥,咬了一口,吃完后,道:“好甜。”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我来的早,提前先去了太庆宫给太后娘娘谢恩,这会儿就不陪你去洗尘宴了,我让人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