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是一段记忆,带着高中时期鲜活的温度。
他不释手,观摩良久,终于想起来质问,
“操,你怎么不早送给我?”
“本来不是送给你的。”
“丫的,不送老子送谁?!”
“我自己留着啊。”许沁,把一堆木偶揽到自己腿边。
宋焰顿住,想起什么,安静了一秒,抬头她:“什么时候刻的?”
“国外。”许沁低着头,没他,“因为……也不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高中时候的样子。”
宋焰抚摸着木头的脸,也问:“许沁?”
“嗯?”
“你这十年怎么过的?”
她想了两秒给出结论:“读,工作。然后,没有了。”
他没做声了,低头继续着盒子里的木偶,直到见其中一个穿着篮球服,发型留着贝克汉姆著名的莫西干头。
他停住。
他人生里留过一年的莫西干,但那是初三。
高一才开学,他改了。
只有开学前的那个晚自习。
他抬眸她:“我把你赌路上那天,你不是,不认识我?”
她抿唇半刻,嘿嘿一笑:“我撒谎了呀。”
宋焰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半晌,啧啧两下:“行。撒谎撒谎了吧。”
她咧嘴笑了,扑到他怀里。
毫无缘由的,她表白了:
“宋焰,我只过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这话时,冬日的太阳光笼罩着他们身。
四合院上,一方蓝天。
阳光洒在樱桃树上,在不见的地方酝酿着春意。
几只麻雀飞过来,落在石榴树上蹦蹦哒哒,还有一只落到草地上啄泥巴。
空气里有干燥清新的冬天味,也有温暖清润的春天香。
而多年前,是燥热慌张的夏天。
那个晚上,刚刚在宿舍里被舍友孤立的许沁手足无措,抱着包战战兢兢去了教室。大家都是初中部的老友,都认识,聚在一起玩。
只有她一个转来的新人,没人理她。
晚自习,老师一个个叫人上台自我介绍,提问回答。
教室里热闹得像过节。
她坐在座位上,紧紧揪着自己的手,表情木然,内心不平:过会儿大家会问什么问题呢,怎么回答呢,记得话声音一定要大一点。
突然,下课铃响。
她紧张极了:等她上台,语速要快,不耽误大家时间。
正等着老师点名呢,
老师:“都自我介绍完了啊,那下课……”
她脑子顿时懵一下,坐在原地,又想举手又怕哄笑,心一路往下跌,还安慰自己,反正我也不想自我介绍。可再怎么撒谎,还是委屈得眼睛发酸。
可是,教室后排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老鲁,那家伙还没介绍呢!”
她回头,人影挡着,她只见他上半截脸,黑黑的干净的眼睛,嚣张的竖立的莫西干头,前边几簇倒下来了,散在额头上。
少年清瘦的手臂举得高高的,食指却懒洋洋垂着,指向她。
她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出去,站在台上,表面淡漠,不在乎,其实紧张得要命,又害怕,又尴尬。
她:“我叫孟沁。”
老师:“大家提问啊。”
没人问她。
教室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着她,但每个人都没表情,不感兴。
她的脸刺辣辣地烧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站在满是同学的教室里,像站在空空的原野上,
可再次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哪个孟哪个沁啊?”
提问的人像是想把她的名字记清楚一样。
她:“子皿孟,水心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