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弥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衍上前两步,笑道:“我与李道友相识不久,言谈闻得他蒙下传法,才得这一身修为,是以心下好奇,特意来拜访。”
哪知石像一听之下,非但不怪责,反是极为高兴,道:“我在这岛上待了不知多少岁月,却是头回有访客至来,惜乎我孑然一身,无茶无酒,不能好好招待贵客了。”
张衍笑道:“冒昧造访,该当贫道做东。”
把袖一挥,一团清气飞出,徐徐飘散,而后自里现出一幢三层塔,随后道:“请道友上来一叙。”
石像见他不视自己为异类,反以平辈修道人对待,顿觉无限欣喜,道:“岫弥,抬我上去。”
李岫弥上前,将石像捧起,随张衍步入塔。
到得内,张衍走至主位之上,打个稽首,道:“道友请。”
李岫弥忙将石像轻手轻脚摆在客位上。
待其摆稳,张衍也
坐定下来,招呼张蝉上茶,纵然知晓其无法品茗,可仍是端上一杯,摆在其面前。
石像更是喜悦,若不是身不能动,恐已手舞足蹈起来,只道:“得见道长,乃在下之幸也。”
张衍笑道:“贫道句话,道友莫怪。”
石像道:“道长请。”
张衍道:“我观下,非宝非灵,非妖非魔,却不知是何等样来历?”
石像如实道:“在下乃是一传道法器。”
张衍一听名字,便知其用,点首笑道:“道友身无一丝法力,却能指点李道友修至而今地步,不愧‘传道’之名。却不知哪一位先贤有此手?”
要把法器蕴化出真灵,可不亚于炼出一件真器,能有这等本事之人,至少也应是象相境修士。
石像言道:“万载之前,西源洲上有一派,名为延重观,在下正是当时观主郝如芳所炼,只是观中弟子稀少,有一回遭逢大敌,一番激战下来,只余这位真人一人尚存,其亦身创不,因怕自己去后,一脉道统断绝,再也无人度化转世之灵,故此把在下炼造出来。”
张衍自与周崇举详谈过后,对西三洲之事知晓不少,也曾言几家宗门,但这延重观之名却未听过,
至于西源洲,那是上古时洲名,到了而今,道册典籍之上已然变作西沉洲了。
张衍又道:“照道友所言,已在寄宿之躯困有万载,既生真灵,也能采摄灵机,为何不设法脱了出去?”
石像叹道:“我非是不做此想,奈何这些年来所采灵机,全用来维持这一丝本真性灵,再无余力去做他事,不过当年郝真人也曾言,在我具躯壳之内留有一道符诏,只要留下传人,重开我这一脉道统,就可得脱。”
张衍了一眼李岫弥,笑道:“想来李道友便是道友所选之人了。”
李岫弥咧了咧嘴,开门立派,非是简单事,需先寻得一道场,此次若非中悬笛岛,也不会与那王老道过不去,以至于犯到了张衍手中。
石像道:“岫弥虽是妖身,却有夙慧,我传他五门神通道术,他于数年间,便能通解四法,只要不行差踏错,重振宗门,指日可期。”
李岫弥这时却露出了无奈之色,这五门神通其中就有一门遁法,他自认为若是习得,今日也不至于这么快便束手就擒。
可修炼这几门法诀,却需不少灵药宝材,这西海之上却是遍寻不到,唯独那“惊霄一气风”只消自身法力,是以才最是精擅。
石像道:“不知道友到这西海作甚,据在下所知,西洲荒废,修士也早已东渡去往中洲之地了。”
张衍道:“贫道欲借蚀文参研天地妙理,只是此物东洲之地而今尚存不多,思及西洲乃是九洲修士源流之所在,故而往此一行。”
石像沉默片刻,才道:“在下记起一事,万余年前,来得几名天外修士,与我西洲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