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些追悔莫及,面对事实,他不得不承认道:
“没错,族中有人助逆一事,老夫确实知情。”
说着,他抬头看向石苞:
“事到如今,老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们举事之前,老夫是提前知道消息的。”
“甚至可以说,族里有人欲行助逆之举,老夫是默认了的。”
“助逆之人已逃往他处,将军若是想要追究,且就追究老夫吧!”
冯太公盯着石苞,眼中露出些许的讥讽之色:
“反正老夫也活了这么久,该享受的,也早就享受过了,何惧一死?”
听到冯太公一心求死,就连一直低头做记录状的年青学子,都忍不住地转头看过来。
谁料到石苞再次轻笑,声音越发地柔和起来:
“冯公这是要激我么?”
“岂闻激人求死?”
石苞看到冯太公如此模样,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冯公真是好算计!附逆的人跟着魏贼跑了,留下来的人里,又有冯公主动站出来承担罪名。”
“如此一来,轻则冯公一人受罪,重则最多不过是连累贵府,至于冯氏其他人,仍能平安无恙。”
说着,石苞亦是像冯太公那样,眼中露出讥讽之色:
“冯公,我之言,对也不对?”
听到石苞的这个话,冯太公原本一心求死的淡然模样,登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犹如被捅了肺管子一般,嘶声大叫起来:
“你胡说!”
石苞看着冯太公的激烈反应,含笑不语。
见到石苞的笑容,再想起前几日此人在大街上,亦是对自己这般笑。
冯太公心里不由地就是发寒,只听得他颤声道:
“石将军果真欲行株连之事乎?”
石苞仍是笑而不语。
“石将军,我冯氏一族,与你近来无怨,往日无仇,你为何竟是连一丝活路都不愿意给吾等?”
冯太公看到石苞仍是神色未变,眼中不由地露出绝望之色:
“石将军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将来被人攻讦?”
天子未曾下令,臣子就私自行株连之事。
此等行为,将来说不得就会成了僭越之事。
听到这个话,石苞终于开了口:
“冯公言重了,大汉向来重律法,株连之事,吾岂敢私自行之?”
重法依法,乃是丞留下来的规矩,石苞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冯公莫不是忘了,我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
但见他悠悠地说道:“冯氏一族,有多少人牵连其中,那得看最后清查的结果。”
“所以啊,”石苞凑近了冯太公,缓缓地说道,“冯公你最好回忆一下,想想冯氏究竟有没有忠于汉室的人。”
“也免得你们冯氏一族,就此彻底没落,再无起来的机会,对吧?”
冯太公浑身颤抖着,张了张嘴,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
冯太公府内被掘地三尺。
府外,则早已是流言满天飞。
不少人家皆是惶惶不安。
听说,那天当众揭发冯氏的不知名热心百姓,最终得到了官府的奖励。
听说,还是听说,因为此人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把奖励的田地折算成钱粮,竟然也被允许了。
不少人都在打听这位不知名热心百姓——特别是那些与冯氏往日有联系的——可惜官府守口如瓶,竟是只字不提此人的名字。
如果说,石苞在长子城当众的宣言,可喻“城门立木”。
那么某不知名热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