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谁敢打扰。”小校一闪身道:“爱进不进。”
“我我……找你们三爷评理去。”叶南愤懑的进去,在中军帐里见到了何心隐……徐洪老二、他老三,所以被称为三爷。
何心隐的态度一样恶劣,直接用鼻子对着叶南,一脸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儿吗?”
叶南一看他这副态度,要求道歉的话也憋了回去,闷闷的直入主题道:“我哥让我问问……你你你你们真的跟官军和谈了?”
何心隐当然毫不犹豫道:“是啊,我们也没瞒着你们呀。”
“你你们怎么能这这样呢?”叶南皱着苦大仇深的眉头道:“跟官府合作,那不是与与虎……谋皮吗?”
何心隐撇撇嘴道:“我们大嫂快要生了,老大想过几天安稳曰子,所以要带着弟兄们换身皮穿穿。”
“那有什么好的?”叶南大摇其头道:“哪有咱们想抢就抢,想杀就杀来的过瘾?”
“睁睁眼吧,叶巴子,”何心隐不屑道:“还当现在是那些年?你也不想想,如果这行还有前途,老船主为什么要向官府投降?”
“啊,为为什么呀?”叶南问道。
“告诉你,现在海禁开了,正正经经做生意,比当倭寇要强多了。”何心隐道:“这就是大势,打砸抢的时代过了,早归顺的话,朝廷还得用着打个倭寇什么的,那肯定是要给官当、让领兵的,弄好了封妻荫子也不在话下。”说着直勾勾的看叶南一眼道:“要是不识时务,或者慢别人半拍,那就只有被清剿的份儿了!”
这话太有学问了,让叶南一听,好似是在劝自己,但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分明是徐海与官府已经达成协议,准备剿灭他们向朝廷邀功啊!
叶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竟然不结巴道:“那么说,你们要接受招安了?”
“实话跟你说吧!”何心隐沉声道:“今天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就是去见苏州知府了,你说还能干什么?”
叶南的脸都白了,他现在一刻都不愿多待,如坐针毡的起身道:“好吧,我我把你们的意思,给大哥讲讲,看看他什么意意思。”
“这就要走,”何心隐笑道:“吃了饭再走吧?”
“不不了,不饿。”叶南唯恐何心隐将自己扣下,逃也似的往外走。
何心隐当然不会留他,嘴角挂着冷冷的笑,目送着叶南离去了。
何心隐虽然满嘴胡扯,但至少徐海和徐洪的行踪是说对了,他兄弟俩带着亲卫,乘着几艘快船,出现在淀山湖的芦苇荡中……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青纱帐,正是他们敢来见沈默的倚仗……如果一旦发现异常,把船往芦苇荡中一划,保准多少人都没法找。
但即使是这样,徐海也不敢掉以轻心,拿着西洋人的千里镜,小心翼翼的观察湖面上,除了湖心处一艘游船,便什么也没看见。
“似乎一切正常。”徐洪轻声道:“大哥,我过去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您再出去。”
“屁,”徐海可是个体面人,闷声道:“万一那沈默要是就在船上,岂不会笑话我胆小?”说着紧一紧腰带道:“你忘了我当年‘浑江小白龙’的绰号了?要是有问题,我就跳水,谁也甭想抓住我。”
“那大哥小心。”徐洪对徐海的崇拜,那可是十分盲目的,只要大哥说行,那就一定行。
徐海便真的只带一个扮成船夫的高手,划着一叶扁舟过去了。
那艘游船也不大,舱前端坐着个正在钓鱼的白面书生,舱后站着个铁塔似的船夫,船舱四面敞亮,以示再无别人。
此时湖面上静悄悄的,只听到徐海的船桨打水声。两船不一时靠的进了,徐海刚要招牌似的放声大笑,却见沈默转过头来,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