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指向另一处的石桌石凳,“到那里去说。”
还是光明正大地说为好,省得被人撞见生出事端来,毕竟这回叶游过来带了不少下人来侍候,所以谭宅比往日更为拥挤。
傅邺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她走过去坐下,能跟她多相处一刻就多一刻,他珍惜这样的时光,想到上一辈子老年的时候,他就是靠这样的回忆度过了那如行尸走肉的最后时光。
陶姚对于傅邺那肆无忌惮的注视有几分恼怒,似乎挑明了说之后,傅邺就不再隐藏他如狼一般的个性,心里却是冷笑一声,这样的傅邺才是她熟悉的。
“说吧。”她开口催促。
傅邺也没有卖关子,一上来就说道,“上一辈子的时候,叶凛真娶了金晴……”
陶姚原本以为他会有个开场白的,哪知道他一上来就扔了个炸弹?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叶凛娶不娶金晴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以内,对这两人她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我……娘怎么会同意?”
看鲍芙之前的态度,是十分不赞成这一门亲事的,要不然她干嘛发这么大的火?那种态度不似做伪,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能说不是同一辈子选择就不同,因为鲍芙的性格是不会大变的。
突然如灵光一闪,“因为……我的因素……”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傅邺道,“失去了你,鲍姨生不如死,而金晴……”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毕竟是自己亲生养大的孩子,鲍芙的心是没法真狠下来,再加上亲生女儿死亡的刺激,金晴的苦苦哀求,鲍蓉的处心积虑,后来鲍芙只能软下态度同意了这么一门婚事。
陶姚听得唏嘘不已,不由得说了一句,“这两人就算成亲了也注定会成为怨偶。”
她看得出来,叶凛对金晴是没男女之情的,若是他有半分意就不会这样的反应态度,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相信金晴是不明白的。
傅邺看了眼陶姚,“还真给你一言猜中……”
他开始说了些他知道的上一辈子叶凛的私事,全都少不了金晴的撒泼哭闹,果然是没能过得好,陶姚这回连唏嘘都不再发出,只是在听到鲍芙因为她郁郁寡欢而早早离世,她的心里猛地难过起来,光是想想那场面,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一颗慈母心,上下两辈子,从来没有变过。
傅邺看得叹气不已,她还是如此容易伤感,看似坚强不已,实则有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容易落泪脆弱,他掏出帕子想要给她抹去那金豆子。
陶姚却是带泪瞪了他一眼,自己掏出帕子把那掉下来的泪水都擦去。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什么事都还来得及改变。”傅邺淡淡地道,这就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如此年轻,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陶姚奇迹地被他这话给安慰了,眼角斜睨了他淡淡的神色中明亮的眼睛,这是一双既似老人又似少年的眼睛,矛盾得很,但却感染了她,或许是她与他都有这般奇遇而产生的共鸣。
她没有再做声,而是听着他讲述那掩埋在旧时光中的往事,当然最后的结局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两人难得地心平气和地说着一些往事,另一边厢的姐妹俩却是火药味在上升。
“姐姐,你让我回去?这是为什么?”鲍蓉没想到,她才刚进来位置都还没有坐暖,就听到她姐姐的驱逐令。
鲍芙冷冷地看着鲍蓉那强压怒气不敢表现的样子,再想到儿子那会儿坠马时她彻夜难眠求神拜佛时担忧的心情,遂对这个妹妹的装模作样再也不领情,语气有几分强硬地道,“今儿就走,把金晴带上,我已经传令回府里让他们把金晴的东西收拾妥当送回金家,以后你的女儿就由你自己管教,我这当姨母的不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