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不过好在不用对着电脑发愁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便老老实实拿着图纸去了旁边的桌上。
真是学痴啊……张逸夫没得办法,只得坐在桌前。
常思平翻开本子,毫不耽误:“辅助虚线你知道怎么画么?”
“也是要选一下,您看……”
张逸夫就此指导起来。
老教授不住嘴地嘱咐张逸夫慢一些,再慢一些,他才有时间记录操作过程,还有那些该死的英文指令。
张逸夫也真是服了,常思平连鼠标都用不利索,偏偏就是要学计算机制图,用笔头强行记忆、翻译英文指令的含义,这简直就是愚公移山的精神,老一辈搞学术的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不说学识,单是这意志力就足够让人敬佩了。
面对这可怕的教学,张逸夫只怕自己先耐不住拍桌子走人了。
还好救星来了,刚过三分钟,厚片研究生杀将回来:“常老师……常老师还是您给看看吧……”
“别吵,你看不懂么?”常思平皱眉道,“一个设计图你还能看不懂?本科怎么过来的?”
“不是……这图……好像是用计算机做的。”研究生擦了把汗道,“我拿不准,得您看看。”
常思平一愣:“计算机做的?”
张逸夫答道:“计算机做的,我没手绘基础……”
“来来!”常思平这才放下手头的事,一把拿过设计图,往桌子上一摊。
这一看,他的头几乎炸了。
他本以为该是个简单的工业元件,组装示意图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如此密密麻麻,如此之复杂,上百个图形与连接线密布在打印纸上,充满着几何的美感与矢量的精密。
常思平看了好久,最后不禁伸手在纸上摸了摸。
没有痕迹,没有任何手绘的痕迹。
不夸张地说,给常思平和他的学生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完成这张图,手绘也许仅仅一两天就能搞定,但计算机绘制这个前沿领域,常思平也是不敢妄下定论的。
“这个省煤器……是你画的?是计算机画的?”常思平终于再次问了出来。
一个脑子快的人,同样的问题不会问两次,除非他真的慌了。
“是了,忙了好几天,没日没夜才搞出来的。”张逸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怕有错漏,怕上手的人看不懂,这才拿到学校来……”
“等等,你是电力系的?不是动力系的?”常思平再次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旁边的王瑞生都看不下去了,连连答道:“肯定的常教授,电力系张逸夫,我给他们班当了四年辅导员……”
常思平再次瞄向了设计图,待情绪稳定后,思路才渐渐清晰起来:“确实……这图上有些不规矩的地方,搞工业设计的人不会犯这种错误……比如这个衔接点吧……”
他话音刚落,表情突然又变了,刚刚沉寂的内心又燃了起来。
“等等……这不是普通的省煤器!!”
于是乎,常思平再次进入了忘我的阶段,一言不发,只默默看着图纸,翻着图纸。
十分钟后,几次检查完毕,常思平的汗珠已经滴了下来。
他只微微抬头,冲研究生和辅导员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
张逸夫也愣了一下,尴尬道:“没什么太值得隐秘的东西,常教授。”
“……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问了。”常思平拿起图纸,非常严肃地问道,“咱们开诚布公,这图,究竟是哪里来的?”
张逸夫欲哭无泪。
从表情上来看,整件事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老教授已经不敢相信了。
“这个……”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