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时候,谢玉晴有些恋恋不舍,但其实几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就又见面了。而且谢玉晓似乎是已经确认过了她想确认的东西,今天没有再跟赵子建一起回来,于是等到针灸完,吃过晚饭,就是谢玉晴自己送赵子建出来。
两个人在胡同里并肩走着,却沉默着。
据说今天最后两户人家也搬走了,可以说,现在村子里就剩谢家这一户人家了,当然是安静的可怕——只有傍晚忽然起来的北风掠过光秃秃的杨树梢的时候,带来的一点哨子声。连只野猫野狗都没有。
胡同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没有月光,甚至也没有星光。
谢玉晴走的步子很慢,赵子建也不由得跟着她慢下来。
但她不说话。
只是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打量一下,打量一下那里,偶尔的,她会向赵子建看过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将要出村子的时候,公交站台已经隐隐在望,她忽然开口说:“我已经跟我妈在电话里商量好了,我妈也同意了,她明天就辞职。”
赵子建点头,说:“好。”
停了片刻,她又说:“下午我已经把房子租下来了,付三押一,那边家具家电虽然都挺老旧了,不过已经足够我们用,我计划明天找辆车,先把几样最简单的随手要用的东西和几床被子先拿过去,然后就让我爸先过去住下。那屋子里有暖气,他应该会舒服很多。”
“嗯。”
“然后,我跟我妈一起收拾一下这边,不能拿不好拿不用拿的,该丢就丢了,继续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可收拾的,有用的值钱的东西,其实早都卖干净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破烂,很多都是可以直接丢了的!总之,大概后天,我们就彻底离开这里了!”
“很好啊!”
“对了,你明天傍晚放了学,应该就已经可以到那个新房子里去给我爸针灸了,不用骑车子骑那么远了。”
赵子建笑笑,仍是点头,说:“好。”
说完了,扭头跟谢玉晴对视一眼,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记路还行,找得到!实在找不到,就跟你打电话。”
谢玉晴点头。
路口马上就要到了,他们甚至已经走到了路灯笼罩的边缘。
谢玉晴停下步子,赵子建也随之停下来。
她说:“这周末,我跟我妈要一起收拾收拾那屋子,去跑一跑桌椅和改装灶台的事情,别管生意多少,我都想年前就把它开起来,到下周一……”她微微仰头看着赵子建,说:“我想带我爸去一趟省医院,做一次复查。”
赵子建仍是点头,想了想,说:“等到明天针灸完了……嗯,下周一还算合适,去查一下也行,把该拍的片子拍一拍,至少你们心里有个谱儿。”
顿了顿,他说:“西医别的东西可能未必靠谱,但他们发明出来的医疗设备,很多直观的观测手段,还是比较先进的。而且因为是借助仪器,所以是一种可以很容易普及的先进,这一点,中医暂时比不了,中医是经验学科,靠人,靠经验,大过于依靠机器。”
谢玉晴点了点头,停顿片刻,说:“所以……我可能会有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法跟你见面了。”
说到这话时,她眼神闪烁,目光游移。
赵子建愣了一下,看着她,忽然笑笑,说:“你是在等我亲你吗?”
谢玉晴脸上有点红,憋着笑轻轻捶了他一拳。
一辆公交车从远处开过来了,见站台上没人,停都没停,直接就开过去了。
认真地看了赵子建一会儿,谢玉晴忽然说:“其实我知道你跟玉晓一样年龄,但最近我老是不记得你还是个高中生,老觉得,你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只有看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