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脚步声时不时响起,显然外面已经完成了合围。
祝圣哲犹不放弃,苦口婆心地对石叔云劝道:“你们或许认为官道艰难,本官能理解。但若人人只凭一腔激愤便要造反,苦的却是这河东路的百姓。现今虽政令不平,但只要你我协力去做,这天下总有海晏河清的一天,如今大战在即,朝庭已决意收复燕云,当此男儿建功立业之机,你切不可误人误己。”
万渊嗤笑一声,一拂袖站起身,慨然骂道:“少放屁了,你祝圣哲自以为为国远虑,其实却罔顾忠义、不择手段。严将军仁义之师,你偏要赶尽杀绝!你口称忠良,行事却满是权宜、机谋,朝廷就是太多像你这样的阴谋之辈,才糜烂至此!”
祝圣哲哈哈大笑,激愤道:“老匹夫,你懂什么?严虎之辈,行事只凭一腔激愤,脑中无谋略,眼中无法度,胸中无壮志,占得了这大好河山吗?你们口口声声忠肝义胆,做的却是些烧杀抢掳的勾当。严虎从保安府一路杀到太原,沿途抢掳,田亩尽毁,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痛失至亲。仁义之师?哈哈,摸鸡偷狗之辈耳。”
万渊冷笑:“严将军分明只劫大户,于百姓秋毫无犯,倒是你们这些围追堵截的官吏**,借机捞了个肚满肠肥吧?呵,你们自以为是执棋博弈天下之人,视世间之人如棋子,心中全无意气。高居高位,却驱百姓如刍狗,使忠臣蒙冤,良将受屈!靠你们,还妄想收复燕云,可笑。”
祝圣哲脸上一片铁青,怒道:“是非自有天论,本官不屑与你这等长舌泼妇般的老混蛋作口舌之争!”
他说着,吐纳了两口气,又转向石叔云道:“在太原时,本官就与你说过,会许你一番前程。高官厚禄你若想要,老夫是从不吝啬……”
“少他**的放屁,老子是为了这些?”
祝圣哲循循善诱道:“你纵有反意,你手下近千号人马又如何会跟着你干这杀头的买卖,到时候一旦哗变,白白送了你大好性命。严虎不过是趁朝廷一时疏忽,得以逃窜至今。今夜,正是你我平叛建功之良机。”
石叔云却只是脸上淡淡的。
万渊笑道:“祝大人无须再费口舌苦劝,你也看到了,这形势,你是回天乏术了。随我走吧,等严将军拿了钱粮铁器,正好需要一个高官祭旗。我们虽是反贼,但是礼不可废,这祭旗还是要的……”
他说着,面色一沉,喝道:“都拿下!”
一时从帐外冲进数不清人,将祝圣哲一行围住。
戴明正脸色一变,一只手拔刀出鞘,怒吼道:“保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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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厮杀还在继续。
卫昭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果决神情,手中长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一个黑衣大汉的身体,那黑大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便倒地不起。
混乱中,卫昭抹了抹脸上的血,再次挥刀。
突然一把长刀带着劲风向他劈来。
卫昭慌忙一躲,狼狈地在地上打滚,躲过这一刀,转头看去,是一个满脸络腮的黑衣汉子。
这个络腮大汉其实已经盯了卫昭一会了,最开始见到战阵中冲进来一个小孩,他是不太在意的。但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砍起人来果决骁勇,竟比很多大人还要狠辣。不一会儿功夫,他竟已砍倒两个大汉,而且他手中的刀法,竟与徐峰颇有些相似。虽不如徐峰刀法浑厚,却有些少年的锐气。
此时这络腮大汉心头火起,又是一刀狠狠向卫昭劈去。
待胡芦余光见到这边,正想来救,却被几个大汉缠着脱不开身。
卫昭还未起身,眼见这把长刀劈来,他避无可避,眼中却现出悍然不畏死的凶恶目光。
“死就死,我不怕。”
刀锋下,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