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公主?”聂林语重复着这个名字,“娘,她——”
聂王妃拍拍脑门,“你看娘这个脑子,要跟你说正事呢,傅学士已经到了,这会子在书房呢,你赶紧去把衣裳换了,别让人家等久了。”
聂林语立刻哀叹,“他也太敬业了吧,昨儿个皇上才下旨,我才从宫里谢恩回来,他就到了,他是日子过得太闲了吗?”
聂王妃板起脸,“不许诋毁老师,快去。”
聂林语泱泱的回了自己的小院,把进宫穿的全套服饰换下来,沉重凤冠从头上卸下的一刹那,她不由得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揉着脖子道“可算轻松轻松,这一套行头差点把我压死。”
璧洗抿着嘴儿笑,“多少人想穿还穿不上呢,您还在这里抱怨。”
她早已准备了好几套衣裳首饰,此时就问聂林语,“郡主,您去书房跟老师读书,穿哪套合适?”
“呸,什么老师,他才多大点子年纪,就给我当老师了,要不是皇上指派,我才懒得理会。”
因为战事被阻止,纵然是杜鑫磊出的力,但是终究聂尘霖是不用上战场了,最大的祸端已经消失,聂林语心里轻松,不免恢复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聂王妃的声音适时响起,“德行学问,哪里是靠年龄判定的?语儿你果然是该好好读读书了。”
聂林语怪叫一声,“娘,您怎么又来了?”
“我想了想,你头一回去见傅学士,我总得陪着过去,不然只怕要失礼,你快些把衣裳换了,磨磨蹭蹭的这就回来多久了?”
聂林语生平最烦的就是各种妆饰,以前就常常说,穿得自在点难道不好吗,非得往头上身上披挂那么多东西,也不嫌累得慌。
尤其是今天,她因着要进宫谢恩,一大早就爬起来穿戴了郡主的全套朝服,忙活了这么久,早已累得很了,此时巴不得随便穿条裙子歪在榻上呢。
偏偏还要去读书!
聂林语不敢骂皇帝,在心里把傅墨玉骂了一百八十遍,便是指了你做老师,你晚来两天还怎么了,真是有病。
聂王妃扫了眼衣架,指了一件玫瑰红双层广绫绣折枝花的长裙,“你就穿这件。”
她指挥着璧洗,给聂林语梳了个流云髻,这是北国女儿闺中常梳的发髻,从首饰匣子里捡出一对金累丝珠钗并一支七宝珊瑚琉璃簪,又翻出一串红珊瑚手串,一对红珊瑚滴珠耳环,“把这些戴了。”
聂林语抗议,“娘,我又不是去相亲,干嘛穿这么隆重?”
聂王妃瞪了她一眼,“你快少说两句吧,读书难道不应该隆重吗?那可是今科榜眼,翰林院学士,日常教授皇子们课业的,如今指派给你,是你的福气。”
聂林语长叹,这福气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她敢怒不敢言,按聂王妃的命令换好,母女二人一路逶迤着行至书房。
这里并不是聂王爷日常办公的书房,而是自从皇上指派了老师来教聂林语读书,聂王妃专门收拾出来的,一明两暗三间房屋,中间是书房,两旁厢房一间给傅墨玉休息时使用,另一间就做了茶水间。
聂林语忍不住又嘀咕,“他待遇倒好。”
聂王妃想训斥女儿,然而此时已经接近书房,她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只得暂时忍了,拉着聂林语的手进了中间的屋子。
傅墨玉正负了手站在书架前,一袭简单的青色直裰,单单看一个背影就觉得此人不凡,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来,笑容温润和煦,对着聂王妃和聂林语长揖到地,“晚生见过王妃,郡主。”
聂王妃满脸堆笑,“傅学士不必如此多礼,您此番上门,乃是教授小女课业,便是小女恩师,小女还要像您行礼呢。”
她用力握了握聂林语的手,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