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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亭下臧否辩濮议(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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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照秋颜

风卷銮铃水色清。

飞轩之外,光影交集,倒映着中正斋的朱红瓦碧。

朱厚熜背倚依栏,面色泰然,心里却是沉重至极。

倘若是之前,他对于日后的大礼议之事,心里尚存了几分幻想。

自仁宣之后,堂堂皇明、朱家江山,虽是海晏河清,歌舞升平。可诸般矛盾,诸般鄙陋,且掩藏于海晏河清的表面之下。

宛若是蓄势待发的毒疮,肆意漫展。

自目睹了智脑上的皇明之亡,他日夜捧着智脑苦读。

不拘是明史、亦或是明实录,甚至智脑之上诸般论述“明亡”的因由,心里已然有了几分想法。

或许自家涉世不深,阅历浅薄;

或许因他如今仍困局安陆兴府一隅,未曾躬行天下。

心里酝酿的思量,许是还不算成熟,但以他自家如今的见识,心底的想法也愈发的清晰可见了。

于庙堂之上

仁宣之治后,当今天子沉溺豹房,任用奸邪,荒废朝政,自刘瑾以降,天下士林齐喑,满朝朱紫失声。

“历史”上,他践祚之后,三年大礼仪之争旷日持久,更埋下无边隐患。

期间虽有夏言、张璁等宰执天下,稍稍有所作为。但之后的岁月,沉溺黄老之道,近乎三十载不理朝政,对于朱家江山的万般隐患,视而不见。

再之后,万历朝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无数士大夫或贬、或免,君臣之间,势如水火,形同寇仇。

由此可见,朱家江山之亡,君上之晦暗昏聩,此其一也。

同样在庙堂之上

自他这位“嘉靖皇帝”之后,党争苗头渐起,内阁倾轧,动辄便要分个生死。

隆庆之后,党争更是愈演愈烈,难以抑制。

阉党、浙党、东林党,你方唱罢我登场,将偌大的朝堂搅的乌烟瘴气。

更为讽刺,亦更令朱厚熜心中恼怒的是,便是在东林党人那“众正盈朝的盛世里“,国祚传序二百余年的明朝,夏然覆亡!

于庙堂之高远,明亡于君昏、臣晦。

而于庙堂之下,诸如智脑所载“小冰河事情”的气候;

十数代帝王遗留的隐患,又诸如卫所军制荒废,吏治败坏、财政崩溃等。

数之不尽的隐患,骤然爆发,这才有了流民之乱,社稷之亡,异族之肆虐。

他本心存幻想,自他践祚之始,便用一种温和的手段,将所谓“大礼议之争“,扼杀于摇篮之中。

然则听闻余珊言语,只怕这种幻想,亦要随之而破灭了。

宗法礼制,这等不敢稍越藩篱的道统问题上,只怕士林沸反,已成定局。

兼之,杨廷和等阁臣意图“圣人垂拱,致君尧舜上”图谋,张太后不愿权柄旁落的心思,或许“大礼议”之争,比之智脑史书所载,会更为激烈,更为惊心动魄!

思及此,朱厚熜不禁暗暗苦笑道:果真莫非是天意如此?前些日才刚读了《韩非》中的“君臣,上下一日百战”。

只怕这所谓“上下一日百战”,要一语成谶了!

这般想着,余珊意味深长,笑望朱厚熜,道:“余观世子,似不愤之念,此人之常情也。世子可知,适才仲德兄为何要问,司马温公何许人也?”

收回神思,朱厚熜直起身子,“敢请竹城先生解惑。”

余珊踱步片刻,望了一眼袁宗皋,泰然道:“司马温公,看似是虑事深远、近于迂阔,实则乃是儒家道统正传,每逢不合时宜之际,道统之争便起。

昔年,前朝宋儒有言,曰:开口揽时政,议论争煌煌。

如此,又岂能少得了这一个争字!

便譬如赵宋时的新学与旧学之争;又譬如旧学内部,有蜀学与洛学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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