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村里的庄稼汉子哪里得知了龟山书院的消息,但杜慎也不能因此放弃开私塾的念头,毕竟他现在一穷二白,想要靠着脑袋里的现代知识在这个时代赚钱,也没个本钱。
弄个什么发明,可他又只是个文弱书生,就算懂原理但是实际操作却只能摸瞎。
因此,杜慎琢磨了下,发现自己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外,别无选择。
尚且先问问村里的口风,若是能在村里招到学生的话自然是好,若是招不到恐怕就得去一趟京城了。
向庄稼汉子拱手道谢,杜慎扭头就走。
对方笑呵呵的看着这个村里的后生,冲他摆了摆手。
……
约莫走了二三十步,便是到了村口。
杜家村的村口有着一片杨树,其中一颗非常粗壮,足足两名成年汉子才能合抱过来,许多村民便坐在树下,有老有壮亦有幼。
见杜慎过来,众人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便不再有任何变化。
杜慎也不以为意,轻咳了下,便向年长的乡老们行礼。
“慎之见过诸位叔伯。”
明朝的官职和后世的鞑清不同,自省至府再至县,再往下便没有具体的官职,也没有村长镇长一类的说法。
平日里上到兵役交税下到民俗民怨,都是由德高望重的乡老们处理,在杜家村的地位也是最高的。
乡老们面目苍老,相顾之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费力的抬了抬手,颤颤巍巍的询问了起来,“慎为到此,所为何事啊。”
杜慎记得这名老者,他的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平日里大家都叫他杜老汉。
“回禀杜老,小子想在村里重开私塾,不知道杜老能否指点一二。”
杜老汉微微点了点头,他是比较喜爱杜慎这个晚辈的,虽说屡次未中秀才,但也颇为乖巧讨人喜欢。
“若是要开私塾,倒也无他,你父亲良未就是教书先生,子承父业却是好事,杜壮家的二喜似乎今年就要上蒙学,你倒是问问他有没有意向。”
说着,杜老汉便指向了坐在树下的一名汉子。
这名汉子生的颇为雄壮,倒是和他名字相符,且两根胳膊都快有杜慎的大腿粗,正是村里唯一的铁匠。
听到杜老汉的话,杜慎双眸微亮,赶紧行礼,不,他行的不是礼,他行的是钱啊……
“壮叔,不知二喜能否入我学堂?”
铁匠杜壮面色发苦,赶紧摆了摆手,瓮声道:“我和家里那口子早就商量过了,要送二喜去龟山书院读蒙学,慎之啊……对不住啊。”
杜慎嘴角一抽,得,又是龟山书院。
这时,铁匠又指了指旁边的庄稼汉子道:“迅哥,你家娃子好像还没想好入学的地方,不如让他拜慎之为师,都是一个村的也好有个照应。”
庄稼汉子比他反应还大,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这可不行,谁都知道慎之不是个读书的料,连考了几次秀才都没有中,我家孩子脑袋那么灵光,要是让他教坏了怎么办?我家婆娘肯定会闹的。”
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太过直白,庄稼汉子连忙道歉:“慎之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读书都读不好,就别教人读书了,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似乎越描越黑。
杜慎只好勉强笑道:“我懂你意思,我懂。”
说着,他又看向剩下的村民,众人顿时散开一片,纷纷抱歉,并说明自家孩子暂时不到入学的年纪,或者是已经决定送去龟山书院,又或者不愿意让孩子入学等等。
这下子,杜慎尴尬了。
本来还想靠着开私塾能挣点银两养活自己,没想到居然连学生都招不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不是有点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