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点点头,内侍已经从殷特布手中接过折子,递到御前的书案上。
兵部几位堂官的意思,按照先外后内的规矩,遣兵部司官与理藩院司官各一人,去哈密上次汗王白克额敏。至于那奋勇杀毒的二百旗兵,不管是阵亡受伤,还在继续坚守哈密的,则等事定曰再议叙。
“准奏!”康熙将折子合上,开口说道。
随后,殷特布退回他的位置,兵部的差事也算是回禀完毕。
在听闻了西北的战况后,众人心里越发眼热。
一个从三品的汉人游击都能占了这个“便宜”,捞了这么一份军功,那他们这些八旗子弟,岂能落在南蛮子后头?
康熙接下来吩咐大学士与尚书等人的话,却听得众人晴天霹雳一般:“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处,著派贤能司官一员,驰驿前往,令胡土克图速遣人前往策妄阿喇布坦处去云,中国至圣皇帝大沛仁恩欲天下共享太平,尔无故发兵,被驻扎哈密二百缘旗兵及哈密回子尽行击败。今既败北,如何度曰?何不速遣使至皇帝前跪请伏罪。尔若不如此恳求,必加天讨……”
这是要招抚,而不是剿灭了!
不过是几千不安分的厄鲁特人,胆敢行如此大不违之事,自当严惩,岂能姑息?
这样的话,往后再二再三,朝廷的威严何在?
曹顒对于武事并不热衷,心里想着的是那个战报上提到的笔帖式常保住。
说起来,这个却不算是陌生人。
他是永庆的族弟,伯爵府的旁支,其祖父是永庆祖父的庶弟。
早年永庆在京时,联系不多的完颜氏族人中,就有这个常保住。
曹顒还曾遇到过两遭,一起在永庆家喝过酒。
永庆出京后,曹顒没有再见过常保住,只知道他补了笔帖式,后来出京当差了。实没想到,他竟然去的是哈密。
笔帖式,正八品的顶戴。
能名声直通御前,不晓得是哈密那边人才匮乏,还是沾了“完颜”这个姓氏的缘故?
只是,策妄阿喇布坦难道是吃饱了撑得,来征战玩儿?
曹顒浑浑噩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现。
要是因雪灾的缘故,策妄阿喇布坦就该带着人马多多劫掠四方,而不是在想着围城。
没有后勤供应,攻打城池那简直是玩笑一般。
能够底气这么足,倚仗的是什么?这幕后有没有其他人的艹手?
曹顒的脑子里出现的是北边的那只大熊,如今正是沙皇彼得当政的时候。
莫不是鄂罗丝有了南下扩的打算,这可是件大事,得需要小心提防。
就连曹顒这半吊子,都能想到其幕后倚仗之人上,康熙自然也是晓得的。
曹顒想到这点,寻思刚才的所谓“招抚”,看来更像是“安抚”京里的人心……少一时,散朝。
曹顒已经是没了困意,十六阿哥凑上来,低声道:“曹顒,有话对你说,跟我来。”
曹顒原是同兵部的几位属官一处,闻言对几个下属摆摆手别过,自己个儿随着十六阿哥出去。
鲜少看到十六阿哥这般郑重的模样,曹顒心里也是纳罕,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说话间,两人到了个海子边上。
这里甚是静寂,水波荡漾,几只水禽在在岸边飞来飞去。
“什么事,还巴巴地来这边说?”曹顒见十六阿哥沉吟不语,笑着开口问道。
十六阿哥却是没有笑模样,看着曹顒,皱眉道:“孚若,有件事儿不对头,你心里要有个数。”
曹顒闻言诧异,道:“十六爷,这是哪一出?”
十六阿哥犹豫了一下,道:“昨儿派去你家的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