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下去,京城的消息就到了。”十五阿哥一口气说道。
纵然平素往来少,但到底是血脉兄弟。听到凶信这一刻,十六阿哥也觉得眼睛发酸、胸口堵得慌。
他稳了稳心神,问道:“那皇阿玛那边,现下如何了?”
“原本召集几个内大臣、大学士说话,这会都叫跪安了,一个人在御帐那头。”十五阿哥道。
十六阿哥踱了两步,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对十五阿哥道:“十五哥,咱们过去瞧瞧吧。还要劝着皇阿玛节哀、保重身体才是。”
十五阿哥冷笑一声,压低了音量道:“十六弟该不会觉得皇阿玛只有悲戚吧?”
这却是大逆不道的话,十六阿哥闻言皱眉,带着几分嗔怪道:“十五哥……”
十五阿哥挑了挑嘴角,看着十六阿哥道:“走吧,你向来是乖儿子,这个时候自然也要尽些孝道。”
他说得阴阳怪气,其中难掩讥讽,十六阿哥不由有些急,道:“十五哥,三哥不在这边,五哥在太后身边离不开,二十弟还小,行营能说上的话,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不担心皇阿玛,谁担心皇阿玛?”
十五阿哥横了十六阿哥一眼,沉下脸来,道:“十六弟出息了,这是在教训哥哥么?”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执拗,真觉得头疼,道:“十五哥,弟弟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八哥平素为人行事如何,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咱们的兄长。皇阿玛只是不说罢了,也有常人的爱子之心。而且,他老人家又最见不得手足相悖。当年,小十八没时,二阿哥因没有露出戚容,还遭了申斥。”
这话说得都是实理儿,但是落到十五阿哥耳中,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冷哼一声,道:“谁能比得上十六弟八面玲珑?哥哥我是蠢蛋,唱不来这父慈子孝的大戏码!”说着,也不待十六阿哥回话,转身挑了帘子,大踏步地出去。
十六阿哥也不晓得他到底闹什么别扭,想着他也是聪明之人,应晓得这个时候,表现好些,会获益无穷。
就说三公主,本为和硕公主。康熙四十七年,十八阿哥薨时,三公主刚好来朝,颇有长女风范,关心照顾圣躬。次年,她就破格封了固伦公主。
十六阿哥这边,并没有想着封爵什么的,只是担心哥哥犯了二阿哥的前车之鉴,才多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压根听不进去,还在这个时候置气。
十六阿哥担心圣驾行在,一时也顾不上十五阿哥,出门往御帐去了。
御帐外,站着乾清宫副总管太监魏珠与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鄂伦岱是佟国纲长子,隆科多的堂兄,是地道的“八爷党”。
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闹出的保举新太子闹剧,就是鄂伦岱联合阿灵阿、揆叙、马齐等人,唱得主角。
这边,鄂伦岱与马齐两个也刚得了消息。马齐尚好,向来是老成的姓子;鄂伦岱已经是满脸愕然,不敢置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康熙四十七年时,十六阿哥才十四、五岁,跟着皇孙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八阿哥风头一时无二,朝臣中大半数都推举他为太子。满洲勋贵这边的支持者更众。
十六阿哥心里叹息一声,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对两位大人点点头,低声问魏珠道:“魏总管,皇阿玛现下如何?劳烦你通传一声,我想求见。”
魏珠脸上难掩忧色,躬身道:“回十六爷的话,皇上有旨,现下谁也不见。皇上早上还念叨八阿哥的病情,没想到转眼就得了这个消息,心里怕是不太舒坦。”
十六阿哥望了望帐子,心里担忧不已,但是没有旨意,也不敢硬闯……*京城外,海淀八贝勒园子。
曹颙这次进城,并没有久待,除了回家换了身衣裳,去衙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