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王守仁郑重地行礼:“王督台,我回京后,定会时时有书信来,还请不吝指教。”
“公瑾自谦了。”
“杨公既去,这总参谋,王督台本是不二之选。”夏言如实说道。
王守仁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去年又重病一场。公瑾正值壮年,又知边事。陛下委重任于你,绝不会有错。”
“督台还要好生将养身子才好,宣大两镇如今全系于督台一身。”
“多少有些薄名,只要我还没死,宣大想来是没有大碍的。”王守仁笑了笑,“也是奇事,去年倒像是一道槛。今年春夏,倒像比往年还康健了些。”
“此大明之幸!待我回京奏报陛下,陛下必定大安。”
“不耽搁总参了。夏总参居中枢,我必定想法子多撑几年。就算看不到大明真有绝了北患的那天,也算于边事有薄功,不负此生。”
夏言辞别了王守仁,这才意气风发地吩咐:“回京!”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王守仁脸上带着微笑,随后又想起了刚刚辞世的杨一清、杨廷和,嘴角多了一些落寞和感慨。
还是昔年钻研心学耗了太多精气神,到如今,学问一事上,反倒越发觉得实践学、辩证法深不可测了。
去年宣大无事,也是在日夜思辩那学问时,忽感身子骨越来越不好,这才重病一场。
回到了屋子里,又打开杨廷和的《实践集》看了两眼,他忽然洒脱地放了下来。
多活几年是正经,此生有心学,有那《实践学与辩证法之考》,他也算立言有所得。
文教上,让费宏和严嵩去操心吧。
立功也不小了,立德……王守仁一生无愧于心。
现在只愿多活些年,再看看这大明会有什么不同。
或许,这北患真能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