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进去,甚至过来的邻居都让走了,因为这边有个说法,多一个人在场,就要多生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快,使劲儿,要出来了。”莫婆婆说道。
田萱双手扳着床架,不停用劲儿、休息、用劲儿、休息……一用劲儿,看到孩子头发了,一不用劲儿,又进去了。
最后,田萱几乎奄奄一息,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床架子扳动得不停抖动着:“娘、莫婆婆,我感觉不行了,保孩子。”
“小萱,你说什么傻话?”方母哽咽呵斥道。
莫婆婆脸上倒是出奇地平静,她看多了太多难产的妇女,换来了今天的镇定自若,想了下,道:“拿酒过来,烧刀子酒!”
田萱浑身哆嗦,嘴唇青紫,毫不犹豫对着酒一扬脖灌入,心中立即有一团火砰得烧起来。
这时,她感觉自己好似又有了些力气,然后,自己好似被痛苦攥住了,屏住呼吸,牙齿咬的咯咯响,浑身汗如雨下,双手将床架子扳得咔嚓咔嚓响,木床几乎摇散了架。
那般痛疼好似翻滚的波浪,没过几息就到达顶峰,然后缓缓到波谷,就在疼痛的峰谷之间跌宕,后来也没有顶峰、波谷了,只有一种持续而疯狂的疼痛。
田萱痛得意识混沌,声嘶力竭地大喊:“临弟,救我,我要死了!”
——后来,方临听大夫说,人在濒临死亡时会喊心底最亲近信任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喊娘,田萱没娘,是方父从别村带回来的,最亲近的人就是方临了。
这时,伴随着一声裂帛声,田萱抓住方母手腕的布撕裂,身下一个瘦弱的女婴坠地了。
由于在母亲腹内挣扎了太久,她几近窒息,落地时暗哑而沉默。莫婆婆经验丰富,迅速剪断脐带,用准备的烈酒消毒,提起女婴的脚倒提起着,对准脚底板啪啪啪地接连敲击了几十下。
“哇!哇!”女婴发出细小的哭声,如小猫一般。
“萱姐!”方临听到声音,终于没忍住冲进来。
“母女平安!”莫婆婆说着。
此时,田萱头上栖落着黄豆大的汗珠,恢复了些神智,没看孩子一眼,只是看向方临:“临弟,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听闻这话,两世都鲜少哭过的方临,这一刻,竟泪如雨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