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笑呵呵的道:“那谢权想抢人,我情急之下便去拦截,谁知他竟敢反抗。少爷常说少年人冲动,我便冲了一下,随意踹了他一脚,谁知晓这人骨头酥脆,竟然就踹断了骨头。”
呵呵!
那个锦衣卫冷笑,“你在北边杀人无数,俺答麾下称伱为阿修罗。什么随意一脚,这分明就是……”
“住口!”陆炳喝住了麾下,说:“明日大理寺与我锦衣卫合审此案,你好自为之。”
“我怕个鸟,大不了发配去台州府,那边的鱼老大一条,还有什么麻糍我也喜欢吃……哎!老陆你别走啊!这里没人陪我说话,无聊的慌……老陆,老陆……”
管理诏狱的副百户李敬恭谨把陆炳送走,手下狱卒笑道:“每一次指挥使来,咱们都要提心吊胆一回。”
李敬说道:“问心无愧即可。”
“李百户的鸟儿今早没叫?”狱卒笑道。
“天热。”李敬在自己的值房外逗弄着鸟儿,没多久说是去买些鸟食,出了诏狱。
晚些,就有消息传到了新安巷。
“陆炳去了诏狱,开口就想诱供。”徐渭眼中多了冷意,“狗就是狗,哪怕并肩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要给他一下才好。”
陆炳的立场并未出乎蒋庆之的预料,在他看来,陆炳一直把自己看做是对手,其实是嫉妒心在作祟。
“墨家如今有了兴起的势头,陆炳心慌了。不过他不敢与那些人联手对付石头。”蒋庆之说道。
“伯爷,陆炳心狠手辣。”孙不同说道。
“他知晓石头与我的关系,他若是敢与那些人联手坑石头……”蒋庆之起身,“备车。另外告诉娘子,就说我出去吹个风……不对,是去散个心。”
内院李恬得了消息,捂额道:“他就是个不消停的。”
马车直至皇城外,蒋庆之下车,看了皇城一眼,“好风水。”
看门的军士笑道:“伯爷好眼力,他们说这皇城有龙气,吸一口精神抖擞,闻一闻延年益寿。”
这厮倒是会说话。
蒋庆之到了锦衣卫衙门之外,门子见到他就如同见到鬼魅一般,“伯爷进来坐,小人这便去禀告指挥使。”
“我就不坐了。”蒋庆之负手看着里面,没多久沈炼来迎,“见过长威伯。”
蒋庆之点头,时至今日,当年进京时一无所有的少年成了大明名将,威震八方。更是带着墨家让儒家焦头烂额。
而沈炼依旧在锦衣卫厮混,牢骚满腹,好似壮志未酬。
“请。”沈炼侧身。
蒋庆之当仁不让走在前面,沈炼跟上,“不知长威伯对知行合一如何看?”
“我对修心的那一套有兴趣,不过也只是兴趣。心学的核心在于知行合一,这个知……沈经历以为是什么?行,又是什么?”
蒋庆之指指心口,“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任何妄图统一世人心中道的举动都是在犯蠢。你的道是什么本伯不得而知,但各行其是就是了。”
沈炼被这番话说的一怔,旋即跟上,“那么长威伯心中的道是什么?”
蒋庆之指指天,指指地。
“俯仰无愧天地吗?”沈炼问道。
“为这天地万物做些事罢了。”蒋庆之淡淡的道:“少说,多做,这是我给心学诸位的一点建言。”
沈炼想反驳,可随行的莫展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凌厉宛若刀光,让他心中一凛,只能看着蒋庆之走进值房。
“石头若是在诏狱少了一根毛,我会怪责你。”
蒋庆之没坐,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俯瞰着陆炳,“石头若是胡言乱语认罪,我会认为是你屈打成招。”
陆炳平静看着他,“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