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把传消息的那人抓住,严刑拷打。”
心腹应了,然后问道:“督公,可是不妥?”
“方才陛下看似想发怒,不知为何又忍住了。若是陛下发怒,殿内就咱和黄锦,谁会被收拾?”芮景贤眼中多了狠意,“狗东西,这是要坑咱呢!”
殿内,道爷坐下,闭上眼。
“昨夜朕梦见了母亲,母亲问,那些臣子可曾低头?朕说尚未。母亲便落泪,说我儿名为帝王,却过的如此艰难……”
道爷轻声道:“让母亲九泉之下为朕操心,朕,不孝之极!”
黄锦赶紧劝道:“陛下,如今朝局比之当年好了许多。只等压制住北方俺答,这盛世可就不远了。”
“俺答……”道爷扼腕,“朕亦想效仿成祖皇帝,率大军北征,可朕若是领军出征,只怕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贼子作乱!”
黄锦低头。“奴婢想到了当年土木堡之变,还有先帝……”
“土木堡,先帝!”嘉靖帝眯着眼,“当年事谁也说不清,那一战彻底打断了大明的脊梁。至于先帝……让燕三那边抓紧去查当年之事。”
“是。”黄锦出去。
殿内,嘉靖帝说道:“当下乃是僵局,唯有击败俺答,方能压住那些贼子的气焰!”
……
“草原异族但凡不能独自立国,几乎都是过眼烟云。看似强大,可当首领垂暮,或是中原强大,最多二三十载便会消亡。为何?”
“本伯说过,为将者不可只看一隅。草原征伐的目的是什么?劫掠资源人口。大部族不断兼并小部族,刚开始还能掌控,可随着势力不断扩张,麾下人口越来越多,如何治理就成了个问题。”
兵部外,景王被门子请了进来。
“伯爷在大堂。”
景王点头,随即跟着去了大堂。
大堂内,蒋庆之点燃药烟,继续说道:“中原为何能在工事、商业、农耕、文化……诸多地方领先草原异族?便是因为治理的能力。”
不只是治理能力,还有社会文化形成的影响力,对大一统的渴望和认可,这些都是中原王朝凝聚力的体现。
“辽国学了中原王朝的治理手段,并立国。故而强盛多年。”
但很遗憾,学了中原王朝的辽国,最终也如同那个老大帝国一般,从内部开始腐烂。后来更是烂的如同烂泥,怎么糊都上不了强。不过再烂也能吊打当时的大宋。
辽国被金人一顿毒打后,大宋君臣一看,卧槽!这不是上好的补血机会吗?杀过去。随后被看似烂泥的辽国反过来一顿吊打。
“而俺答此刻最头痛的应当是内部治理问题。”蒋庆之说道:“他看似强大,可蒙元有名义上的大汗,无论从血脉还是什么来看,都轮不到俺答。俺答坐拥无数小部族,却并无绝对权威让他们慑服。内部矛盾重重……”
一个将领竟然打哈欠。
边上一个文书不动声色的记下了他的名字。
门外,景王低声道:“这是庙算,也是千金不易的一课,那个蠢货竟然不认真听。”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便是知彼。知晓了俺答当下的困局,才能分析他下一步的可能动向。”
蒋庆之看到了那个打哈欠的将领,并未呵斥,“俺答要想让麾下信服,唯有自立为王一条路。”
有人问,“伯爷,可您前面说过,蒙元有大汗,轮不到俺答。”
“自立为王!”蒋庆之再度点出了那四个字。
“自立为王?”
“就是重起炉灶!”蒋庆之说道:“俺答乃枭雄,可他不是曹孟德,草原也不是前汉,没有什么包袱。只要足够强大,他自立为王谁不服?随后设立诸部,设立官职……只需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