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和大汗说了,大汗并未采纳你的建言?”吉能问道。
脱脱点头,吉能叹道:“所以你想让我再去劝劝大汗。可你为何不去寻僧格或是布廷?”
脱脱默然。
他虽然是俺答的义子,但在俺答真正的儿子面前却有些尴尬。
“公正,公平,正义……能力超群,你的名声太好了些。”吉能拍拍脱脱的肩膀,“不过此事恕我不能办到。毕竟和你比起来,我这位大汗的侄儿地位更为尴尬。”
脱脱眉间多了黯然之色,“我担心比吉兵败,如此就该早做准备。”
“能做什么准备?接应?或是派兵增援……都不妥。若一切如你所说,那么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待消息。”
吉能进了大帐。
大帐内,俺答在看着文书。
他人在何处,何处就是王庭。各处的消息依旧源源不断的涌来。
“吉能。”俺答抬头看着自己的侄儿。
“大汗。”吉能行礼,烛光中看着毕恭毕敬,“先前我听到一个消息,说蒋庆之怕是有手段对付比吉。”
“什么手段?”俺答问。
“虽说明军在附近的精锐都去了乱岭关,可那毕竟是明人的地方,若是他们把民壮也召集起来……”
“那些民壮不是草原勇士。”俺答莞尔,“脱脱不死心,让你来帮衬劝说?告诉他,明人的民壮若是出战,那便是送死。”
草原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箭矢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而刀法也是如此。
所以俺答压根就看不上明人的青壮。
“捷报应当就在今夜,或是明晨。”俺答放下手中文书,揉揉眼角,“回去早些睡,捷报一至,蒋庆之要么出城决战,要么我大军就会倾巢南下。”
“是。”
吉能走出大帐,对脱脱摇摇头。
脱脱和他并肩走了一段,问:“为何又开口帮我?”
吉能说:“大汗若是能夺了明人的天下,我这个侄儿好歹也能在草原上有一块封地,如此各自相安!”
脱脱知晓俺答对这个侄儿的猜忌,所以叹道:“你放心。”
这一夜,许多人都没睡好。
俺答是期待,他期待着捷报到来。手握乱岭关的他,进退自如。而蒋庆之却进退两难。
吉能是期待中带着一丝失落。
脱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想着蒋庆之的过往……
而蒋庆之却在喝茶。
手中是妻子前阵子寄来的几封书信。
——孩子又踢了我几下,我一一记下来,等他大后就讨债。
——宫中来人了,卢靖妃令人送了些药材,说是可以安胎,不过我不敢吃。这都怪你说的那些什么宫斗……
蒋庆之莞尔。
——夫君,大雁好像开始南飞了,你说过,大雁南飞时,便是此战的决战。要赢啊!
“伯爷!”
“谁来了?”蒋庆之抬头。
“是严首辅。”
“老严来作甚?”
严嵩进了书房,手中竟然拿着一个酒坛子。
“战时不得饮酒。”蒋庆之正色道。
“得了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严嵩坐下,不见外的吩咐道:“弄两个大杯子来。另外把你家伯爷带来的美食都弄些来老夫尝尝,别藏私。”
蒋庆之笑了笑,把书信仔细收好。
莫展拿了两个酒杯过来,孙重楼拿着几个油纸包搁在书桌上,严嵩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早就听闻新安巷美食独步天下,连陛下都忍不住心动。打开打开!”
油纸包打开,有腌蚕豆,牛肉干,猪肉松,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