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个杀手锏,太子殿下就默默离开了凉亭。
独留木邵衡一人独坐凉亭。
太子一走,木邵衡面无表情的脸……终于不再面无表情,甚至他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开始捏得死紧,直接指骨泛了白。
木邵衡连灌三杯烈酒后,凉亭下又走过两个宫婢,她们嘴里叹息道:
“可怜月华长公主,一连高烧十几日,听说人都烧糊涂了,太医说若熬不过今日……就该准备身后事了……”
被这话一刺激,木邵衡到底丢下酒杯,起身走出东宫,就迅疾朝飞霞殿奔去。
远远瞧见木邵衡去了飞霞殿,躲在长廊后的太子殿下夫妇总算松了口气。
——得,父皇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
——后续,就得看木邵衡对月华长公主还剩多少感情了。
~
飞霞宫。
禁足期间,本该守卫森严,但木邵衡几乎畅通无阻就抵达了月华长公主的寝殿。
他来到华贵床榻前,就见月华长公主烧得满脸通红,嘴里不断说着胡话:“驸马……我知道错了……驸马,你不要丢下我……”
她身侧的褥子上,还铺着一幅画。
正是那夜木邵衡握着她的手,画下的那幅“新婚次日图”。
——柳树下的小溪旁,坐着一个红衣少女。她的身侧还几笔勾勒出一个青袍少年,那青袍少年在笑,与红衣少女凝望对视。
看着这副画,木邵衡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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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已高烧得迷迷糊糊的月华长公主,她的手一直触摸着画卷上的青袍少年,对他喃喃唤着“驸马”。
木邵衡心中难免一软。
他问身边的太医:“长公主情况……怎样?”
太医院医正刘太医摇着头叹息:“月华长公主情况非常糟糕,已经连着高烧十几日不退。”
“为何不退?退烧药不起作用?”木邵衡心头纳罕。
却见刘太医摇头叹息道:“非也,而是月华长公主异常倔强,不肯喝药……所以一直烧着。”
木邵衡:???
他伸手碰了碰月华长公主的额头,那个滚烫!
立即眉头深锁,催促道:“还不速速端药来。”
药汁是现成的,大丫鬟碧痕很快端了上来。
木邵衡让碧痕把铺开的画拿走,然后他坐在床沿,一把将身体滚烫的月华长公主抱在怀里,用白瓷勺舀了浓黑的汤药,就往她嘴里灌。
却不成想,月华长公主已经吞咽困难,药根本喂不进去,就从嘴角全漏了下来。
碧痕急哭了:“驸马,这怎么办啊?长公主她会不会真的熬不过今日了……”
要准备身后事了?
木邵衡狠狠咬了咬唇,索性端起药碗自己猛灌了一口,然后对准月华长公主的嘴,口对口喂了下去。
同时,大拇指按住她咽喉,迫使她吞咽。
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喂下去,一碗药汁终于全部下了肚。
半个时辰后,开始退烧。
木邵衡这才腾出心情来,问太医:“这退烧药对她肚里的孩子有副作用吗?”
刘太医回答:“这退烧药已是五位太医联合会诊,仔细斟酌过的剂量。正常来说,对胎儿影响不大。”
木邵衡点了点头。
床榻上,退烧后的月华长公主终于沉沉睡去,她面容憔悴,眼睫毛根处隐隐含泪,像只生病的小猫咪蜷缩成一团。
说不出的可怜。
她两只苍白的小手,还死死拽住木邵衡的大手,哪怕睡着了也不肯松开分毫。
竟是掰都掰不开。
木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