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梦瞬息万变,他忽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上,少女的体香似乎还萦绕周身,他似乎还能感受到握住她柔软腰肢的触感,那般的纤细脆弱,仿佛稍一握紧就会消散于掌心。
“陌然,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珍宝。”
萧陌然深知,这一切不过是由梦编织的幻象罢了。
待到次日晨曦,胸口那熟悉的疼痛比往日更为锥心。
正值炎炎夏日,苏砚昭慵懒地斜倚在贵妃塌上,手中把玩的团扇轻轻摇曳,试图驱散周围的炎热。
时光仿佛凝固,酷暑使得蝉鸣都带上了一丝疲惫之态。
“王妃这里确是清幽许多。”娜扎坐于一侧,嘴角挂着浅笑,言行举止间流露出些许大庆女子独有的韵味,即便是那复杂的灵蛇髻也因她的独特气质而别具风情。
苏砚昭报以淡雅一笑,语带调侃:“此地偏远,自然不及皇上恩赐予你的繁花似锦的绣春堂,何故今日得闲,光临寒舍?”
娜扎轻放下茶盏,眸光流转间透出几分神秘:“熹妃染疾,今早圣旨降临,说是午宴将移至熹妃宫殿举行。”
“病了?”苏砚昭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端坐起来,拉近了那杯已化为半水半冰的酸梅汤,边饮边问,“宴席之上她尚且神采奕奕,怎的转瞬之间就缠绵病榻?难道这宫中又有何种风云变幻?”
不过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宫中的气息似乎又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娜扎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太医检查之后,也未明确指出病因根源,只是强调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她的话语轻柔,却似有千斤重,透露出宫墙之内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忧愁。
一旁,手持扇子的玉兰忽地停下扇动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八卦的光芒,压低了嗓音,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奴婢私下里听说,这病恐怕是因为近来的酷暑难耐。而贵妃娘娘已慈悲为怀,特许了熹妃娘娘的亲妹妹进宫,亲自来照料姐姐。说不定此时,圣上的旨意已经飞马传达到了。”
苏砚昭手执长勺,轻轻搅拌着冰镇的酸梅汤,酸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却丝毫不能减轻她心中的疑惑。
仅仅是普通的中暑,怎会引发如此大的动静?
宫廷内的女子,一旦踏入这金碧辉煌的牢笼,几乎就意味着与外面的世界,与家人生生割裂开来。
除非得到皇帝无比的宠爱,或是面临生产、重疾等特殊时刻,才有机会得见家人一面。
“还听说,被选中的竟是盛家最小的六小姐,与熹妃娘娘年龄相差足足十几岁呢。”
玉兰的声音更低了,尽管四周皆是可信的心腹。
“熹妃娘娘入宫时,那位六小姐才刚开始牙牙学语呢。”
年岁相隔如此之远,那份所谓的姐妹情谊,又能剩下多少真诚与温暖呢?
若是盛家的主母,或是与熹妃同母所出的姐妹进宫,至少在情感和经验上能有所依靠,可一个当年不过两岁,尚不懂人事的稚童,又能给予多少帮助?
娜扎对此却不以为然,轻轻笑道:“也许只是因为盛家其他的人都太过忙碌了吧。”
而苏砚昭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陆氏与张嬷嬷在那隐秘地道下的低语,虽然当时的对话被刻意压低,又被厚厚的石壁隔绝,但她分明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时间如白驹过隙,宫中的日常掩盖了那段记忆,几乎要让她忘却那模糊不清的片段。
苏砚昭抬起头,望着玉兰,眼神中闪烁着好奇:“那这位六小姐现今芳龄多少了?”
玉兰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间透着俏皮:“听说正好是十八岁的豆蔻年华,如同盛放的花朵一般娇艳